凭什么?
凭什么唐诗可以,她就不行?
她比唐诗要强,要努力得多!她比唐诗更加看重宣辰真人啊!
姚雪兰看着唐诗一脸的无辜,衣衫饰物无不精美,撅着樱桃小嘴都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越不平,就连声音都冷得像是掉了渣:“我问你,将我赶到红霞山,是不是你搞的鬼?”
明明就不该变成这样的局面,她怎么想都想不通,可一看到唐诗,一切都似乎有了很好的借口和理由……
“你居然说,去红霞山是被赶去的?”唐诗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然后狂笑出声:“姚雪兰,你真是狂妄,不过小小外门弟子,能被真人看上便是你的造化,你竟然为此心存怨恨?”
在这些亲传弟子眼中,外门弟子确实毫不起眼,也压根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而唐诗此言,无疑是在姚雪兰伤口上撒盐,毕竟,她也曾是外门弟子中的一个!
她拼命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然不是为了在这一刻被她一直不屑的唐诗折辱的,不过是凭着灵根和一点点的运气结成金丹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假以时日,她姚雪兰必定要比唐诗强出百倍!
“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定然是你,我一心想入宣辰真人门下,岂是你搬弄是非就能如意的!唐诗,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姚雪兰狠话一撂,就祭出了一片金龙鳞。
就连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单尘凌都脸色一变。
这金龙鳞也是姚雪兰的机缘巧合之下偶得的,就连单尘凌都没见过,可见她藏得有多深,也可见单尘凌受到的打击有多大了。一直歆慕姚雪兰的他,可以说在姚雪兰面前没有一丁点的秘密,然而,姚雪兰对他却并非如此……
尤其他眼见姚雪兰对宣辰真人抱有如此不一样的想法……
唐诗一见她祭出金龙鳞,虽然看不出这玩意儿的厉害之处,但隐约有了一丝危机意识,本能大于身体的反应,她祭出桃花簪,刚现出一道屏障,就见姚雪兰手上的金龙鳞霎时光芒万丈,一团逼人睁不开眼睛的金芒之中,突然窜出一条巨大的金龙,一声嘶吼下,就好像破开了空际,然后金龙凶神恶煞地朝她袭来。
要是反应慢一拍,就算她是金丹的修为,也绝对迟不了兜着走!
好在她及时地祭出了桃花簪……
“哼,凭你小小法宝,怎么挡得了上古恶龙!”姚雪兰冷笑一声,将一滴精血沾到金龙鳞上。
那金龙一击之后,盘旋在空中,被这精血一刺激,浑身灵力陡然增长,乘势又朝唐诗袭去。
唐诗见她法宝厉害,不敢硬拼,可她保命法宝无非是桃花簪罢了,再说宣辰也不会料到有人胆敢在天道宗横行……她看这个姚雪兰简直是失心疯了!
一边拿桃花簪再度祭起更深一道屏障,她一边从袖中滑出捆仙索。这捆仙索之所以被称之为捆仙索,是因为即便对反是个仙人,也逃不脱它的束缚!
那恶龙来势极快,这一下用力地撞在屏障上,两道屏障顿时出现开裂的痕迹。保命法宝有被冲破的迹象,而唐诗的心念正是附身在法宝上,然后下一瞬,她只觉得气血翻涌,喷了一口血水。
姚雪兰正觉得大快人心,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一旁的单尘凌急忙阻拦。
“雪兰,不可造杀孽!”单尘凌绝不是蠢人,他震惊于姚雪兰的决心,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杀心所慑。在这个时候阻拦姚雪兰,自然是为了帮她的,若在无妄山杀了唐诗,那姚雪兰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啊!
姚雪兰哪里会料到单尘凌会对她阻拦,这短短的怔愣间,捆仙索挥了它的效用,待两人察觉到的时候,金黄色的捆仙索已经将姚雪兰牢牢地捆缚起来,严丝密缝地不投一丁点的空隙,任凭她如何挣扎,怎么都挣脱不开!
姚雪兰狠狠地瞪了一眼捂着心口的唐诗,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单尘凌。
单尘凌的好意,她此刻完全看不到,他只从她的眼中,读到了不解和疑惑,还有深深的背叛……
这两人这样默默地对视,显然是把唐诗弃之一旁了……
正当她无语地打算偷偷溜回无妄山,反正她有宣辰罩着,根本不怕姚雪兰逃得掉,所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不过她还没起身,突然之间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金龙鳞么……有点意思。”常羲长身玉立,姿态潇洒,抱着唐诗,就像抱着一只大号的洋娃娃,似乎怀里没有一点儿分量。
这个姚雪兰不愧是天命之人,想要资质出众,就得到了洗精伐髓丹洗成了单一的水灵跟,想要个保命的法宝,和厉害的装备,就在秘境中得到了幻空扇和三昧真火,想要攻击了就捡到个金龙鳞……
不光是唐诗感叹,就连常羲都凝神探视了她的神识,随即微微一笑,带着唐诗飘然离去。
从常羲甫一出现,姚雪兰就痴痴地望着他的容颜,似要看到天荒地老,看尽沧海桑田,总之是怎么都看不够,也自然就没看出常羲暗含的嘲讽之意了。
直到常羲带着唐诗一走,她身上还不得动弹,这才想起,唐诗根本就没有替她解开捆仙索!
……
唐诗伤得不重,这才常羲带她回来一番详看就知道了。
嘁,早知道伤得这样轻,他就应该先解决了那个臭丫头!
常羲一脸不爽地甩给唐诗一个后脑勺,嫌弃道:“你一个金丹修士都搞不定一个筑基期的,真是浪费我的七命玄门丹!”
呸,那是普通的筑基期弟子吗?
“我要是也有三昧真火、有金龙鳞,还会怕她?”唐诗没好气地索性也一扭头,两人后脑勺对着后脑勺。
若非姚雪兰不过只是个筑基期的,挥不出金龙鳞十成的力量,此刻,唐诗搞不好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常羲挠了挠下巴:“这金龙鳞本是邪物,可自古不是邪不胜正吗?要是那个丫头充满正气倒还压得住,她有此宝物也算是她的机缘,可她如果用来作恶,即便我不出手干预,以宣辰的死脑筋,搞不好会清理门户耶!”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邪恶的计划,双眸陡然放射出幽幽的光芒来。
唐诗瞧了他半晌,总算有机会问道:“到底师父去了哪里?”
宗门大比,以几位真人重视的程度,宣辰不至于会突然不告而别地出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去,说明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唐诗将目光放到常羲身上……不论怎么看,都和常羲拖不了干系!
常羲挺了挺胸,脸上洋溢着一片欢快和自得:“我都说我有办法撇开他了。魔界打开了禁制,正计划血洗九州,血域魔尊剡诏同他们狼狈为奸,身先士卒地临近天道宗打探,宣辰算出他和剡诏还有一场因果,就率先出山去找剡诏了。”
唐诗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要为常羲鼓掌了。
“果然是好计谋,连这么扯的故事都编的出来,也亏得师父如此相信你!”反正换成是她,她绝对不行他的鬼扯。
她算是看出来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常羲的那张破嘴!
常羲蹙着眉头回望她,无辜的脸上,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说得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