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对一个女人产生依赖,但现在,这种情况却真真实实的生了。
清乡这边,已经开的一块地,是廖氏的度假村。萧北买下附近的这块地,是想要建一个综合性的物流园。这里距离市区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其实以物流的距离而言,实在算不得远。
这边的农民,眼见着廖氏那边建度假村的时候,地的农民都赚了一大笔,所以自然想要将自己的利益提高到最大程度。
这世上,无论是农民还是商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艺术家,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关于利益的秤。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人的本能,会驱使着人们下意识的以“利益”二字为重。
合理的争取利益是聪明之举,但是过分的想要争取本就不该属于你的利益,那就是贪婪。
路上已经听萧北说了,其实那家钉子户本身做的就十分过分。这边拆迁的农民,像他家拥有的这么大的房屋面积,再加上所占地的使用权,平均给的都是三十万,可是他们家居然要到一百万。
刚开始萧北觉得,他们家人口多、情况特殊。如今儿子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三代同堂,住在一间屋子里。想要通过这一次拆迁而彻底改变命运,倒也无可厚非。反正萧氏也不差多给他们十万二十万,因而派人去和他们谈。
说只要他们保密,就可以额外多给他们二十万,也就是一共补偿给他们五十万。原本以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萧氏给了他们一个极大的便宜了。可是却不承想这家人看到萧氏服软,忽然说要一百二十万。理由是,他们家的老、中、少三代,每人要分到四十万才够活。
这简直不是商量,而是敲诈。
萧北这样的暴脾气,能忍?
为了将这块地的问题尽早解决,对这些无知的农民,萧北可以做出让步,但是却不代表他能够一再忍让。即便是对无知的人,他也不可能如此。毕竟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为另一个人的无知买单。
其实萧北现在处理的这一块地,已经不是之前从陆嘉逸手里夺来的那块地的范围了。这是在其基础上扩充出来的部分。所以一应拆迁问题自然要妥善解决。
原本觉得对付这一家无知的无赖,还是绰绰有余的,根本不需要把他们的耍无赖放在考虑范围内。所以就下令进行强拆。
但是当时明明吩咐过,强拆可以,但一定要确保别起冲突,别伤到人。
他给的吩咐是,索性直接将这一家四口骗到车里锁起来,拆了之后,给他们五十万补偿金封口。
到时候房子都没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本和他闹?
这样的处理方式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即便从道义上而言,也并没有什么错处。因为萧北最终决定给他们的,还是比给别人的多。这也不枉费他们受到一番被绑在车里的惊吓。
可是施工队那边不知道怎么执行的,竟然在这家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出门的时候,就进行了强拆,完全没有顾及那老太太。
是忘了?
不可能,萧北说他当时明确提醒过,绝对不能把那老太太给忘了,一定要注意那老太太的安全。
这伙人是阿坤手下的,领头儿的人叫肥仔,是阿坤手下一个很得力的弟兄。当时萧北的吩咐,是直接下达给肥仔的,而且肥仔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在事情生之后,肥仔却失踪了。
其余弟兄虽说也参与了拆迁,但只是听着肥仔的命令执行而已。现在阿坤已经把他们看管起来,让他们随时听候萧北这边的命令。
可是有什么用?萧北虽说行事狠辣,但是却也不至于拿无辜的人顶罪。更何况,如果肥仔想要逃的话,是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在江湖上行走的,谁不知道,“义气”时常挂在嘴边的,但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肥仔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也是一个有胆色的狡诈之人,不可能对任何人抱有信任。
沈墨和萧北仔细看了看现场,找到了这块地外围的,并未被化进开范围之内的居民,问了下当时的情况。
因为当时事情生得突然,所以看到的人并不多。但因为是强拆,围观的人倒也有一些。
“哎呦,你们可不知道啊,当时这家被弄得可惨了”,一个大婶儿道,“那伙人冲到这户人家,直接就开始拆房子,那转头啊、房梁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有人提醒说,这里面还有老太太哪,但是那伙人根本就不听,还说什么,我们确认过了,没有人。”
“当时我还说了一句,我说不可能,那老太太腿脚不好,平时不怎么出门的。而且今天天儿还不好,一直阴着呢,老太太更不可能出门了!”
大婶儿叹了一声,继续道:“可是不管用啊。那伙儿人里,有一个矮胖子,他问我,说你们瞎嚷嚷什么?听到有人叫唤了吗?要是这里面真有人,这些砖瓦砸下去,这人能不叫唤?老太太腿脚儿不好,嘴巴总好使吧?”
“那……没办法了,我们也的确没有听到有老太太的呼救声,只能相信他们的。可是我这心里担心啊……当时还有不少人也很担心,没马上离开。等他们拆完了房子,把废砖瓦推出去的时候……哎呦……哎呦……那老太太啊……”
大婶儿说着,眼泪已经在眼圈儿里打转,直捂胸口。顿足道:“作孽啊!作孽啊!”
“小伙子,你是警察,你要为咱们老百姓做主啊!他们有钱人,怎么赚钱都赚不够,人命还不如几碟钞票值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