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昌皇帝眉头一挑,飘忽的目光从云铮身上若有若无地扫过,似乎很不经意地笑道:“云国公那边正跟辽人作战呢,真定卫那批哪里能动?不仅不能动,还得抓紧运过去才是……这也是眼下的一桩急事儿,方爱卿,你记得亲自去交待一下”
“臣遵旨”方谦然面色丝毫不变,只是恭敬地领旨
“嗯,至于给济南卫的那批……呵,那批眼下急倒是不急,不过济南卫怕也有两三年没换过兵甲了?张渚那里听说也被下边的将士们催得不行,都来朕这里哼哼了好多次了,这次要是又黄了他的军备,也是说不过去的了”万昌一副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叹:“这样,从张渚那边先抽出一部分给周国公送过去,嗯……就按周国公清单里的三层算……至于张渚那边,朕再想点别的法子先给他弥补一下好了”
皇帝陛下如此“先人后己”,对臣下如此“尽心关怀”,群臣自然要歌功颂德一番,一个两个在那里点头称赞不已,什么陛下隆恩浩荡泽被四方之类好话一时大作,云铮这会才知道,原来阿谀逢迎绝对不是自己以前那个时代独有,瞧瞧这些个儒门俊杰,说起场面话来跟自己那个时代作工作报告的“同志”何其相似!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官场啊,就真的不能少说废话多办事么?云铮心里叹道不过他也知道,这心思也就是感慨一下就是了,肯定是做不到的且不说任何时代的官场都免不了这些做作,就说这阿谀作秀既然一直存在,就肯定有它存在的目的,按哲学的说话,便是“存在即合理”了
云铮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这一切,所以还是习惯为好就像原先那个世界的一句名言:生活就像被强奸,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
所以云铮也一脸笑意随着两边的官员们一起恭维了几句其实他心里实在对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大殿当中腻歪得很,可万昌皇帝既没给他指个地方站,也没叫他退下,他也就只好这样“特立独行”一次了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这事就先这样了”万昌天子笑了笑,忽然对云铮道:“云铮啊,按说你眼下还没有袭爵,也还没有正式官职在身,本来是不应该宣你上殿的不过今日朝议却是有一件跟你有关的事要公开商议一番,所以便把你也宣上了殿,有你这当事人在场,有些个诸如合适不合适的话儿,也才好当面证实一番,你可明白?”
“是,陛下,臣明白”云铮点头微微鞠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