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铮匆匆视察了儒州防务,连夜都没过一宿,便带队直接往燕京赶,晚上没停路,半夜十分竟然赶回了燕京城只是此刻燕京城城门紧闭,任凭带队的两个千夫长怎么叫唤,楼上只是不肯开门
云铮见之并不着恼,心念一动,又将云卫离派将过去叫门云卫离虽说只是云铮的亲兵队长,但这亲兵队长一职极其重要,颇有些类似与后世领导们的贴身秘书,职不高而权极大官场之中,聪明人历来知道一个惯例:上官身边的人,当作上官看(注:上官改成领导,就成了现代谶言)云卫离一出现,果然城楼上便有一阵轻微的忙乱,城下云铮略略皱眉,正以为城门恐怕要开了,不料楼上的守将到最后仍然挺住不开门,只是在城楼上喊道:“卫离队长!此刻北门未到开启之时,本将奉命守城,不敢擅自开城!卫离队长乃少帅近人,本将自不敢怀疑,若卫离队长定要进城,本将可放下吊篮,接你一人入城!其余人等,却须得明日清晨查明身份再说!”
云铮在后方听见这一说,紧绷的一张脸才略微放松了一些,微笑着从腰间接下自己的鹰玉,吩咐身边的宁鹏轩道:“鹏轩,将我鹰令给卫离,呈上楼去,让他们开门”
宁鹏轩拿了云铮的鹰玉上前,向云卫离传达了云铮的话,云卫离松了口气,喊道:“楼上徐景明听令!少帅有令:即刻放下吊篮,接鹰玉查验,确认无误后立即开城门放行!”
楼上徐景明听了这话,反而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果然是少帅回来了他心里有些怀疑少帅这么做是不是在考验他们城门守将,但他心里却是琢磨不定少帅的具体思量,究竟是考验守将坚守军令不开门的程度还是城门守将对他的威严的敬畏程度——要知道对亲兵队长的态度基本就可以显示对其主人的敬畏程度了
徐景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现在已经顾不得琢磨那么多了,因为吊篮已经上来他恭恭敬敬地接过吊篮,小心翼翼地拿起鹰玉看了看,连忙喊道:“快,开城门,迎接少帅回城!”
----------------------------------------云铮回到燕京的第二天一早,云铮还没起床,便有丫环来通报,说是鹰扬卫副都指云逸前来拜见林玉妍昨夜被云铮折腾得几乎是昏睡过去,听了丫环的报告挣扎着要起来,云铮笑了笑:“你呀,就乖乖地休息,我起个床而已,不用你侍奉着”
林玉妍不肯:“妻子侍奉夫君起床洗漱原是天经地义之事,妾身不敢因夫君宠爱就恃宠而娇”也不顾身子绵软无力,硬是咬牙起身,像普通人家的妻子一般,按照规矩习俗,接过面巾亲自拧干递给云铮洗脸,不过漱口是丫头的事情,办法还是一样,先给云铮一节杨树枝咬咬,然后伸出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手,用手指当成牙刷给他刷牙之后的梳头定发则又归林玉妍亲自打理,并且服侍云铮穿好衣服
云铮等林玉妍忙完,摸了摸她的小脸,笑道:“难怪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惬意的日子过多了,谁还乐意上战场拼死拼活呀?只恨不得每日都厮缠在一起……唐明皇当初不知道是不是便是这般消磨了雄心壮志的?”
云铮本是无心之言,却不料林玉妍听得花容失色,小脸瞬间惨白,道:“妾身只是尽妻子之责,并无惑乱夫君雄心之意……”
“想什么呢?”云铮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我只不过感慨一句而已,别无他意再说,其实经得起诱惑的英雄才是真英雄,否则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了好了,为夫的心思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乖乖睡觉去,嗯?”
林玉妍见云铮不想伪做,这才放心下来,忽然道:“昨夜忘记跟夫君提起,夫君出外若是太久,府内几个姐妹,夫君可以择之一二随行,免得出门在外一些贴身内务无人料理”
云铮愣了一愣,眨了眨眼:“怎么你不去,却让她们跟着?”
林玉妍摇了摇头:“夫君外出所为皆是公务,此类事务妾身女流之辈不便过问,还是安心在家为夫君打理府中内务的好”
林玉妍这话,云铮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是说:你们云家的事情,不论怎么说,我一个皇室公主还是不要见得太多的好云铮也理解她这么想的原因,毕竟有些事情她作为公主,见了就不能不过问一下,一旦过问则必然让云家下面的人感到不舒服,如果云铮按着她的意思办了,下面对她有意见不说,弄不好还会对云铮有意见,而若是云铮不按她的办,则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鸵鸟主意:眼不见为净——我什么都不知道,那自然不关我事了
云铮默然,拍了拍她纤弱的香肩,转身去了
云逸今天很是奇怪,没有寻常嘻哈自在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坐在中堂客座上等云铮云铮一进门就笑了:“难得啊,飞扬,今天怎么转了性,这么老实?”
云逸起身行礼道:“少帅早安”
“早安”云铮面带疑惑:“坐,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干嘛这么生分?”
云逸微微撇嘴道:“要说生分,也是少帅先生分的”
云铮奇道:“我怎么生分你了?”忽然恍然道:“你……呵呵,你是说带兵去义州的事情?”
云逸道:“少帅,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您要是对我云飞扬有意见有看法,您就直说,我自问绝无对不住少帅的地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您说了,我自然会改,可不能这样啊……敛翼跟我也是好哥们,他再怎么受重用我云飞扬都只有高兴的,可敛翼是咱们鹰扬卫的监令啊,我才是副都指呀,两个卫一万多人调去驻守高丽义州,怎么派他去负责呢?这不是应该我去吗?”
云铮站起来道:“你跟我来”然后起身往书房走去
云逸想也没想,站起身跟了过去
进了云铮的书房,云铮在书桌上找了找,拿起一封信笺,递给云逸道:“喏,看看再说”
云逸心头奇怪,难道有人告老子的黑状?可老子对大帅少帅都是忠心耿耿,有什么可以告老子的?逛窑子难道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