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去吧,回国去吧。”小队长带领一些士兵,将伤兵数十人围拢到了一起,哭泣着说。
“是啊,诸位,为了天皇陛下玉碎在大东亚战场上,是我们军人的职责,我们迟早都会战死的,都会成为军神的,诸位,铃木君,别伤心了,你们先行一步吧!”中队长看着满地的伤兵,那看着火光恐惧的眼神,安慰道。
“可是,我们想战死。”伤兵们异口同声。
谁不知道贪生怕死?尤其是在异国他乡,眼睁睁看着汽油浇灌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同伴们举着火把走过来,本来勇敢坚强的人,也无比懦弱,本能地哀求起来。
伤兵们借口为天皇效劳,拒绝被焚烧。
武藤大佐等待了一会儿,怒了。现在,活人还不知道能否活下去呢,一千多人呢,就算能突出重围,他这个联队长大佐会不会被上级追究判处剖腹自裁也不一定,因此,他的心情之恶劣,不容置疑。
“快点儿,统统焚烧!”大佐声色俱厉。
日军将汽油浇灌在堆满的伤兵身上,迅速点燃,火苗呼一声窜了老高,也迅速引燃了全部伤兵的身体,于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从伤兵堆里爆出来。
一些伤兵是腿伤,身体其他部分完好无损,所以意识清晰,和常人无异,被焚烧以后,痛苦尤其惨烈,他们触电般从人群里冲出来,在地上翻滚着,攀爬着,嚎叫着,试图将身上的火扑灭。
还有些士兵的伤是手臂,或者手腕中弹,这样,无法拿枪战斗,也被武藤大佐作为伤兵甄别出列,总之,凡是不能冲锋战斗的人员,全部属于伤兵,属于被清洗者流。
被甄别的时候,士兵们就知道了下场,纷纷装模做样,故作威武,隐藏伤损,可惜,他们的身体出卖了他们,最终被揪扯出来。
伤员不是同时焚烧的,那些正在焚烧的伤员的惨叫声,吓得这些所谓的帝国勇士真相毕露,一个个战战兢兢,脸色煞白,有的噗通一声跪下来,恳请长官饶命,表示要冲锋在第一线,就算无法握枪,也要用牙齿咬和脚踢来战斗。
“队长,别烧死我,别烧死我,”被甄别出来的日军异常可怜,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队长充满了哀怜,可是看看身后的武藤和一些军官的铁青的脸,立刻怒吼起来:“卑鄙,无耻,八嘎!我们是帝国的军人,是天皇的臣民,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民族和军队,居然这样怕死?”
队长掏出手枪,将面前的两个伤兵击毙,子弹击中了他们的脑袋,近距离的射击,直接打爆,鲜血和脑浆瞬间爆裂飞迸。
其余的伤兵再也不敢吭声了。
因为日军里有传言,如果战死,英魂可以进入靖国神色,全家老少和家族邻居,都跟着光荣,如果被烈火焚烧,也可以算是战死,如果被因为胆怯被自己长官处决,则只能是罪犯,胆小鬼,死后连靖国神色也进不了,家族还要跟着受到牵连,成为耻辱。
就这样,二百多名各种伤兵,在太寨村外被烈火焚烧,一阵阵呛人的恶臭味道,烧烤的焦臭味道,充斥了山村,充斥了山地和河谷,散着死亡和绝望。
伤兵们只有强行忍耐,故作姿态,反正,为了家族的荣辱,他们宁可被烧死,忍受无比的疼痛。
为了忍受疼痛,有些伤兵在烈火中咬断了舌头,有的人将脑袋往岩石上猛烈撞击,或者抓取石头朝着太阳穴猛砸。
各种惨烈的场面,在这里徐徐上演,因为头和汗毛等率先焚烧,气味最先出来,呛得许多日军捂住了鼻孔。
随即,人身上的油脂也焚烧起来,那种难闻的味道更是呛得一些日本士兵呕吐不止。
武藤大佐严厉地瞪着那几个士兵,那些士兵唯恐被作为违纪人员施以同等待遇,吓得赶紧将喉咙里的东西再吞咽回去。
十几分钟以后,所有的日军伤病员都被烧死了,哔哔啵啵的焚烧中,人的肌肉和内脏正在变形,升温,焚烧,散着可怕的气息,烈焰蒸腾,缭绕,狰狞无比。
二百多名日军伤病员,不是小数目,所以,焚烧起来,是相当费力的,来日方长,至于要烧成灰烬,则需要更久。
这些,就不是武藤大佐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要用这种日军习惯了的做法,刺激每一个士兵的斗志,表示决战决死的决心,在烈焰和伤病员的惨烈哭号面前,战死成为一种奢望和幸福!
“全体都有,向后转!”武藤大佐亲自颁命令,然后,颤抖着嘴唇,大踏步地僵硬地前行,来到了队伍的前面,他的目光阴鸷凄凉,充满的既有威慑,也有绝望,“现在,我们处于最危险的时刻,弹药基本没有了,援军没有了,后路被截断了,敌人顽抗不屈,我们必须打通道路,现在,我命令,出!”
日军高声呼喊着天皇和班哉班哉的口号,全体退出了残余的子弹,然后平端着38步枪,歇斯底里地喊,然后又寂然不动。
武藤大佐通过一番运作和表演,将所有日军官兵的精神都提升到了最高好境界,然后才指挥他们起了人肉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