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询问了整个电讯联系的过程，沈醉表示，他亲自监督，将内容撰写成条款要点，拍电报给重庆，来回数封电报，他还着重强调这是赵羽的主意，戴老板犹豫再三才答应了。

沈醉表示，军统的秘密电台非常机密，日军无论如何都不会破译，这是军统最新使用的密码，别动队专用，使用一个月或者十次以上，就会重新更换。

洛阳城作为中国第一战区的司令部，正在举行盛大的中条山战役祝捷大会，一连数天，集会不断，鞭炮声不绝，赵羽等人，也在这里顺势休整，养精蓄锐。

赵羽没有觐见战区司令部，也不知道卫立煌回来了没有，只是看到洛阳城太过得意，赶紧通过沈醉的关系，给战区司令部电报，又通过重庆戴笠的关系，使军令部给第一战区出警告，要他们迅速平息庆祝活动，避免日军航空队报复袭击。

“赵羽，你丫的什么都管啊，还要别人活不要了？”沈醉开玩笑说。

“中条山会战大败，日军岂能善罢甘休？如果洛阳城防没有丝毫戒备，必然遭受惨重伤亡。”赵羽说着，要求将军统行动队离开这里。

果然，他们刚出洛阳城，就听到轰鸣的飞机动机声音，只见天空黑压压飞过来十二架日军飞机，气势汹汹地直逼洛阳上空。

洛阳城的国民党飞机来不及迎战，只有使用防空高射炮和机枪射击，枪声炮声，响彻了洛阳古城和城外的邙山阵地。

眺望着城内外的防空战斗，赵羽只是苦笑，望远镜看清楚，日军四架零式战斗机护航，实力很强，自己现在又是徒步行走的，手里只有匕和袖珍手枪，徒唤奈何。

日军飞机开始俯冲轰击，有一架轰炸机被击中，拖着长长的浓烟凄厉地哀鸣着，凶狠地撞击了城市最密集的区域，造成巨大的爆炸和冲天的烈火。

想必，城中的损失一定不小，不过，日军匆匆投弹以后，又匆匆返回，洛阳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赵羽，你简直神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双料间谍！”沈醉现在，对于赵羽，已经由不屑不甘嫉妒，到敬佩。

不错，之前，他以为赵羽的成功都是运气。

赵羽只是正常逻辑，没想到真应验了。不过，大规模人群集会解散了的洛阳城，再遭受损失，也不可能太大。

在日军战机的轰炸中，别动队开始出，目标直奔武汉。

“倭寇的飞机太厉害了，我们现在是望空兴叹啊。”沈醉感慨地说起了重庆的大轰炸，日军航空队一般从武汉出，集结成战队，奔袭到重庆一带狂轰滥炸，由于长期轰炸，重庆的面貌已经残破了很多，人心惶惶不说，机关和工厂，普通的生活都无法进行，特别是战略急需的一些物质，无法生产，更让前线战斗力受到了影响。

“没关系，我们重施故技，捣灭了鬼子的鸡窝，”赵羽握着拳头说。

沈醉摇头，冷眉不置一词，其他五个成员都低着头走路，显然对这个没有兴趣，或者说，根本不相信。

“赵羽同志，你们捣乱运城鬼子的飞机场，有多少人？”沈醉问。

看着他们不相信的眼神，赵羽也懒得解释，再说，这里涉及到夜视仪的问题，就算戴笠偷走一个，也是绝等机密，还是不乱说为好。

“三四百人。”赵羽信口开河。

想不到沈醉等人居然相信了。因为这样比较合乎逻辑。

既然人家追问细节，赵羽就更加口没遮拦地编造原创，反正百无聊赖嘛。

八天以后，风尘仆仆，颠仆流离，扮演成洛阳附近怀商的商帮，他们进入了武汉。

九省通衢，长江中端，武汉，在潇潇大雪中迎来了1941年元旦。

赵羽贪婪地呼吸着新鲜凛冽的空气，倾听着远处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听说，为了庆祝元旦，日军和伪政权强制武汉各界庆祝，以装潢门面。

从洛阳到汉口，赵羽见识了悲惨萧瑟的中国农村，也亲眼目睹无数凄惨的场面，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真真切切地呈现在面前。

长江上，船只很少，也很小，却可以见到几艘悬挂着膏药旗的日本军舰正游弋着，昂扬的巨粗的炮管，张牙舞爪，膏药旗在风雪中猎猎飞扬，好像有一个狂妄的手在疯狂地拨动。

江水清冽，大雪无香，寒风中的武汉三镇，恬静得好像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画，只是街道参差悬挂着的膏药旗，街道上时而大摇大摆的日军巡逻队，吆五喝六的伪军巡警人员，告诉大家，这是一个什么时代。

太破旧了。

赵羽深深哀叹着，如果注意到江面上不时飘过的包裹的儿童尸体，或者不明身份的成年女人尸体，更令人脊背生寒，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