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血腥味这么浓?”沈醉嗅觉非常灵敏,抽抽鼻子警惕地问。
毛森已经本能地跳起来,双腿前后错落,脚尖踮起,一副格斗警戒的样子。
毛森的夫人胡德珍,已经无声地从腰间掏出袖珍手枪,如临大敌。
这些专业杀手,已经感觉到了异常的信息,就算来者绝对是朋友,也会非常谨慎。
赵羽笑笑:“表那么大反应嘛,整得好像我们都不能做朋友了。”
将包裹一层层解开,赵羽边说:“我既然来你们家里作客,就得带些礼物,此前百乐门偶遇,空手而来,实在是抱歉,现在送上一个二货,不知道毛森先生及夫人能否满意。”
包裹剥葱一样层层打开,最终露出两个血粼粼的头颅,板寸,上唇点髭,尽力左右拉开的面皮,是傲慢自得的日本官宪标识神情,还带着宪兵的帽子。
“这两个人是谁?”胡德珍明显厌恶地躲开一些,这么血呼呼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来,女主人无论如何要不适的。
“自己瞧瞧,万一我误杀了呢。”赵羽背负而立,悠闲地去洗手:“呀,好香啊。好多天没有吻到如此香甜的菜肴了。”
毛森和沈醉一起上前,灯光下盯着两颗头颅,忽然,两人对视一眼,又急不可耐地上前,用手抓起头颅来,失声叫道:“是木下荣市!天哪,真是他。”
胡德珍听了,也急忙上前,研究着另外一张因为失去了血色和僵硬扭曲,略微显得善良了一些的脸,还用手枪拨动试探,终于试探着质疑:“是76号日本宪兵头子涩谷吗?”
毛森这才注意到,仔细一看,也失声喊起来:“妈呀,涩谷,绝对是涩谷,这张二笔脸,我一辈子忘不了!”
三个人研究了半天,终于出成果的时候,赵羽已经卫生间轻装,洗手回来:“喂,三位,我的礼物配不配当客人享受你们的美酒佳肴啊?”
毛森上下打量着赵羽,眼神里充满了激动,钦佩,忽然,疯狂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一言不。
沈醉叹息一声,无限嫉妒伤感,又带着明显幽默地说:“自从你赵羽出世,我沈醉再也找不到成功自信的乐趣了。呜呼哀哉。”
毛森夫人胡德珍还在用手枪拨弄着两个日本宪兵头目,得意洋洋地点戳着:“哼,木下荣市,我叫你凶,不凶了吧?涩谷,你不是很牛吗?现在呢?被你赵羽叔叔掐脖子很爽了吧?”
还有这么妙趣横生的女特工,把人家脑袋当宠物的……
几分钟以后,大家才整顿情绪,精神抖擞,士气昂扬地聚集在一起,享用满桌子的美酒佳肴,两个宪兵头子的脑袋被重新包裹起来扔到桌子下,毛森和沈醉争抢着敬酒,毫不吝啬地夸奖,“赵羽啊,你真是个妖孽,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今夜你赵羽菜成夺日寇,厉害,厉害。”
沈醉无限感慨:“木下荣市是日本宪兵的少将,货真价实的悍将,我们在他手里多少次都没有讨到便宜,今天,居然这么窝囊地被割掉了吃饭家伙,你说他伤心不?”
毛森笑道:“伤心个毛,死在赵羽先生手下,他是死得其所!要西要西。”
这边,胡德珍一直稳重温雅矜持着,最后,她哼了一声说:“今天,赵羽先生功勋不小,先是拯救了我,上海站的行动总队上校总-书记,接着消灭了日寇宪兵巨头,可是,有一点儿,你不是嫁祸于人吗?现在,两颗猪头都在我们家里搁着,不是成心让我们家招引豺狼吗?这杯酒,我自己干了,不敬你!哼!”
大家都笑了。
一边吃喝,大家一边研究着今后的形势,毛森和沈醉,也相信了76号汪伪特工总部被赵羽踹了的事实,都觉得又解气又担忧,李士群必然迅速从汉口返回,日寇宪兵和特高课,甚至是上海地区的驻军,也必将加强镇压,未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苦卓绝。
陈恭树系统新败,原有军统树倒猢狲散,毛森虽然长期潜伏另成体系,可是,手下人员多从杭州等地新到,人生地不熟的,困难重重啊。
赵羽建议,所有毛森手下特工,务必在明天离开上海,赶到南京或者杭州隐藏或者捣乱,自求多福或者继续猎杀敌人,保持压力,真正的上海特工暗战,就要三人足矣。
“人越少,危险性越小,我们需要的是精兵战略,”
吃喝了一会儿,关于怎样处理两个破猪头和这里是否安全的问题,出现了分歧,毛森甚至担心,现在,根据军统叛徒和上海滩线人,青红帮会流氓们的渠道,日伪军甚至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住址,正在采取行动呢。
赵羽略一思索:“我们以攻为守,绝对保证这里的安全,即使日伪军有所察觉,也让他们无暇顾及,以掩护这里潜伏的同志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