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心里气急败坏地咒骂着,看来,敌人太阴险了,居然在觉察自己的行踪以后,悄无声息地围剿,布下了落网。
他倾听着敌人的说话声,感受着距离,方向,人数多少,立刻继续潜行。
他用最大的速度潜行,再次行进了五十多米,这才突然鲤鱼打挺,翻出小小的沟壑,跌落在外面的地上。
呀,到了河边了。
这条道路,是典型的江南类型,官道边缘不远就是芦苇荡,是河汊,他现在和汽车爆炸点角度为30度,距离在一百米以外。再往北面一些,大约十米,就会进入浓密的芦苇丛中,河汊中。
“嗯?什么声音?”一个家伙突然低吼,随即凝固身体不动,侧耳倾听。
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家伙,持枪针对不同的方位,做出了警戒。
赵羽屏住呼吸,唯恐被敌人觉察。
敌人迟疑了下,背对着汽车的方向,悄然撤退,一面关注着一个扇面视界,警惕万分,手里的武器随时都要射。
赵羽终于笑了,妈蛋,你们这些家伙,太大意了。
燃烧的火光虽然随着爆炸声崩裂的卡车而微弱,现在,却依然成为光亮的中心,此时,谁要是距离火光近,谁就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狙击步枪已经瞄准了前面,赵羽又迅速放下,他有种隐隐的担忧,鬼子这股部队,空前精锐,怎么能犯如此低等的错误呢?倾巢出动打扫战场?不会吧,一定会有火力点支援策应的。
他看到,就是刚才他举枪瞄准的时刻,那三个鬼魅的身影忽然一阵凛然,都万分警惕,这说明,他们的反应速度太快了,感知力超级清晰。
妈蛋,这是什么人啊,特种兵?不是,肯定是超级兵王,日本鬼子最精锐的伞兵?不可能,那是什么人?武魂突击队?我呸,那些垃圾猪头。
心念百转的赵羽再次观察了周围形势,继续退却。
西面是道路,南面是旷野,东面是道路,北面是芦苇荡和河汊,最不利的地方是北面,可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也是北面啊。
他悄然退往芦苇荡,并且,异常小心,用心倾听着周围的声息,动作极端缓慢,唯恐制造出声响。
芦苇荡被潮湿冷森的东风吹拂着,出了飒飒的声音,一些芦花飘飞,无声地在芦苇荡上摇滚,一些古怪的鸟雀,在从中呢喃,间或鸣叫一声。
嗯?
一种细微的感觉,好像……
他急忙站住,已经到了河汊的边缘,马上就进入河水中了,河边芦苇荡中的泥泞吞噬了他的双脚,不能自拔。
前面漆黑一片,只有二十米外,河汊的水流上被星光和汽车燃烧跳跃的灯光辉映出一些微弱的白光。
即使在河汊中,也有一丛丛的芦苇,还有一些江南的柳树,斜斜地横斜水面,富有艺术气息和浪漫滋味。
可能是以前作为河渡的路径吧,这里还有一些巨大的木桩,上面也有一些树枝和弥生的树叶儿,看着就是一片,黑乎乎的。
感觉很不安,不,稍微不安,不会吧,自己胆小到了这种程度?
赵羽凝神感知,能听到河水哗哗啦啦地回旋着,被芦苇割裂阻挡着,或者被鱼类跳跃,弄出一些细微的声音,也许还有蛇类,不过,这是冬天,水獭呢?
在多个海岛上求生训练过,甚至到过国外,比如亚马逊,比如南非的开普敦的离岛,所以,赵羽的感觉和经验足够风度,足够敏锐,对于许多弄出声响的来源,都能耳熟能详。
一股热流,不,一股骚味儿!
他听到,一簇柳树桩那边,有细微的水面扰动声音,还有古怪的骚味儿,不,是熟悉的人的尿骚味道!
他睁大眼睛,认真查看,关注了很久,才确信,那边,潜伏着一个人影。
他心里惊呼一声,天哪。
差一点儿大意,如果他直接走下河汊,将会成为敌人潜伏哨的靶子!瞬间被干掉!
凝神不动,大约三分钟时间,他感到了时间的流逝是那样缓慢,身体开始僵硬和酸楚,陷落在泥泞里僵硬的姿势非常困难。
一分钟以后,从树桩后面,河汊上,钻出了两个人影儿,“没事儿了,三条君,我们走。”
“可是,我觉得,最好还是潜伏一会儿,中国话说,不怕万一!”另一个人低声说。
赵羽纹丝不动,将步枪枪口朝下,四十五角,就是内心也不敢有清晰的想法,唯恐惊扰了敌人。
“走吧,小林君,是我多虑了,那个支那人没有那么神!”姓三条的日本潜伏哨打着哈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