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最精锐的王牌部队之一,19集团军罗卓英指挥下的74军,在大战开始的时候,屯兵江西中北部,防范着日军南昌兵力的可能进犯,当长沙方面军情告急,薛岳召唤的时候,他们立刻星夜兼程,赶赴战地。
此时,74军的军长是王耀武,国民党军中的名将,非常能干,将74军统领成抗日铁军,奖励飞虎旗,他本人也受到军中最高嘉奖,名噪一时,可是,七年后,在济南战役中,面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勇猛攻势,这个昔日的悍将,土崩瓦解,束手就擒,成为解放军战略战术技艺高超的铺路石,衬托者。
74军是甲种军,编制于1937年,三个师,分别是51师长李天霞,57师余程万,58师长廖龄奇,齐装满员三万余人,号称虎贲军团,和第10军李玉堂的部队泰山军,合称第九战区的双璧,也是薛岳的心肝宝贝。
夜色温柔,星光点点,迷蒙的苍穹深不可测,四周安静得令人惊奇,一些火光在野地里闪烁着,缭绕着,辉映着一些士兵们凄苦的脸。
“搞他娘的搞,还反攻?反攻个皮,老子没叫小日本炸死就万幸了。”一个老兵满脸胡茬,气哼哼地咕哝着。
“嘘,老史啊,你注意点儿,隔墙有耳!”另一个士兵劝说。
“对头,都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牢骚,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淡定点儿!”有一个老兵拍拍他的肩膀,烧烤着干粮。
在他们的旁边,丢弃着各自的武器弹药。
“太惨了,妈蛋,咱们58师还没有上战场瞅见鬼子呢,先报销了一大半!差,这他么的师团参谋们都吃-屎了吗?呜呜呜。”老史说着,低声哭起来。
他的堂兄弟,在轰炸中死了。
此次长沙会战,第58师和57师,非常倒霉,不,非常笨鳖,在急行军赶赴阵地的时候,在浏阳城的西面一个隘口,遭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一个两边是石头山岩,中间一条狭长隘口的险要地方,日军先后调集了几十架飞机进行了密集轰炸,反复扫射,结果,两个精锐的中央军部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刚走出隘口,58师又被日军少量骑兵偷袭,一阵猛烈冲锋,58师崩溃,四散逃命,死伤惨重!
这是日军地空战力配合,利用掌握的中国密电码破译,了解了74军增援的时间和路线,进行的精彩伏击。
损失惨重的74军,还是聚集起来,重新进攻,在春华山一线和日军激战,坚持了几天,然后,终于不支,阵地被全面突破,人员伤亡惨烈,受战区司令部命令,丢盔弃甲而走。
现在,74军三个师,分散在三个位面,互不通声气,相当于化整为零,各自为战,要是真实历史上,就是等待日军自己撤退,然后,服从战区命令,跟着日军屁股后面走上一遭,欢送欢送!
失败的阴影,伤亡的沮丧,笼罩着74军,笼罩着58师的前沿阵地,在日军忽然收缩了一些,前沿为之一阵松懈的时候,这些士兵就忙里偷闲,自行休整起来。
“喂,别哭了,老史,其实你也该高兴,想想吧,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你居然毫未损,真是了不起啊,不过,你的姓真他娘不咋地,史,不就是要死了?你看看我的姓儿,霍,不是活的意思吗?啊?嘿嘿。”这个老兵奸笑起来。
“滚你么蛋,你才白-痴呢,老子姓史,是死不了,你姓霍,是活不成,我呸!”老兵激怒之下反驳,居然破涕为笑。
“啊哈哈哈。”其余的士兵也苦中作乐,笑了。
突然,从前面黑暗中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还有战马的马蹄声,有一些人影憧憧,那声势有些怪异,仅仅听着脚步声,这些老兵就知道,来者不善,估计是军官,可是,战败的颓废让他们百无聊赖,没有理睬。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前沿阵地待着?”一群人到了跟前,几名骑兵喝问。
“这不是前沿啊?你眼睛瞎了?”一个年轻的小兵愤愤不平地回敬道。
“你说什么?来人,将这个没有军纪的家伙抓起来,就地正法!”骑兵勒住马缰绳,吼起来。
马上有好几个士兵过来,要抓捕新兵。
席地而坐的老兵们一拥而起,将新兵保护住:“干啥?干啥?杀人啊?有本事朝鬼子身上招呼,别他么贼来筛糠,贼走耍枪,跟自己人牛笔!”
“算了算了,”后面还有骑兵过来,大声阻拦。
这里的人散开了。
“啊呀,那不是师长来了?快走。”
“怕个几把,不过是代师长,切,要不是他,我们还能败得这样惨?”
士兵们议论着,朝着自己的阵地战位走过去。
“张师长,您看,唉,士气不振啊。”那个恐吓士兵的参谋军官无奈地回身说。
“很正常,”58师的代师长张灵甫,骑着马,巡视着部队,将官兵都督促到原有的位置上,不时地讲话鼓励,催促,有时候也威胁利诱,总算一路走来,让部队安定了不少。
将各部队的团长,营长连长都召集起来,张灵甫再次向各部军官传达军委会和战区的命令,讲解了当前的形势,鼓动大家,还复述了上边的警告,软硬兼施以后,不,还没有怎么样,这些军官就炸锅了。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