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了,朝阳血红,冉冉升起在东方险峻的山岭之上,惨淡的愁云轻慢地飞舞,号称华夏龙脊的太行山脉,扭曲横亘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丛中,露出青色的岩石,嶙峋的梗骨。
不一会儿,太阳完全升起,那种肃杀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明晰清冷的光芒挥洒着,将山脉,河流,沟渠,松柏,酸枣和茅草的枯黄,都涂抹成了金黄色,给人焕然一新的愉悦感。
战斗胜利了,一切都结束了,等散漫的云雾逐渐凋零消逝,整个高平城和它周围无数的堡垒,都在血腥的战斗之后,沐浴着新一天的曙光,改换了门庭。
八路军大部队占领了全部城镇,打扫战场,收缴武器弹药,集中掩埋日军尸体,清点日军留下的物资,文件资料,忙的不亦乐乎。
每一个八路军战士的脸上都绽放着会心的笑奤,繁忙着,唱着歌儿,欢天喜地。
百姓们被动员起来,摆脱了凶恶敌人的控制,他们感到了新生,感到了安全,鬼子动不动就实行的屠杀,清村,一场场针对普通百姓的血案,让他们心有余悸,此时,真心实意地为八路军的胜利高兴,感慨和后怕着。
先是高平城,随后是各个光复了的城镇,响起了热烈的鞭炮声,大家欢欣鼓舞,用各种形式庆祝着,庆祝八路军的胜利解放,庆祝着自己的平安归来。
战后极其繁忙,陈赓旅长布满血丝的眼睛没能有一点儿机会合拢一下,他骑马奔走在高平城内外,指点各部队加速完成工作任务。
赵羽的特种部队被允许,不,被强制休息。他们被分散安置到高平城内的一些最安全的碉堡区域,这里有日军构筑的防空洞,那是因为赵羽劫持了敌人飞机以后,日军被迫修筑的。
特种队员呼呼大睡,随便各种姿势,让照看的八路军战士,或者是老乡们,特别是新上前线的卫生队员忍俊不禁。
“喂,起来了,吃饭,吃饭以后再睡觉!”有人温柔地呼唤大家。
没有人理睬,也不管这个声音多么甜美清脆,让她何等失落。
“喂,赵羽,赵羽?小羽毛,起来了,吃饭以后再睡啊。”美丽的女兵推搡着赵羽,还用鸡毛搔痒。
不管用,赵羽翻身睡去,甚至脾气恶劣地怒吼,推搡,差一点儿将她推倒。
“他么滴,几天不见你就长脾气了哦!”穿着八路军灰色军装的女兵笑笑,将被子给他掖好。
赵羽恍然有人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印象只是睡,睡,昏沉沉,酣畅淋漓。
下午两点左右,他才被咕咕直叫的肚子唤醒,被诱人的幽香唤醒,而梦幻之中找到了馒头一样柔软温热的东西以后,就努力抓取,结果,被一阵阵嗔怪和尖利的呼痛声震撼了。
醒来,只见身边萎顿着韩雅琳,梨花带雨,用手揉搓着被攻击的地方。
赵羽揉揉眼睛,冷静了下,略一回想,赶紧道歉。
“切,你就不能轻一点儿啊,傻瓜!”韩雅琳抹掉眼泪,冷哼道。
刚才,韩雅琳一直守候着他,自己也困乏了,就睡在他的身边。
赵羽愧疚极了,急忙将她抱过来,亲吻着她的泪痕:“美女,我冷落你了。”
“去去去去!”韩雅琳故作姿态地推搡着赵羽,却很快浑身瘫软,沉醉在他雄性阳刚的胸怀里,用手清理着他的脸颊,久久凝望。
“我脸上有什么?哦,是好多灰尘吧?”赵羽赶紧用手抹着:“起来,我去洗洗脸,免得唐突了佳人。”
韩雅琳突然伸出双臂,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不是佳人,而是家人,”说着,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摩挲,泪如雨下。
赵羽现了她奔涌的泪水,赶紧将她的肩膀扳起来,凝视她的双眼:“怎么了?韩雅琳姑娘?谁欺负你了?给老公说说,老公保证象拍苍蝇一样打死他!”
韩雅琳深情地看着他,再次将头撞进他的怀里,居然嘤嘤痛哭起来。
“哭个毛啊,乖老婆,你有恋父情结吗?象一个小姑娘一样好吗?”赵羽感受到她的柔情,是被离别之苦琢磨煎熬出来的。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去美国半年,脸上都憋出许多青春美丽豆了!
抱着自己的妻子,温润柔软亲情的滋味,在潜滋暗长,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虽然这种婚姻是特种情况的产物,毕竟人家已经给予了自己,自己得负责。
“老婆,要不,我现在就安慰安慰你?行不?”赵羽嬉皮笑脸儿地建议。
“呸,不要脸!”韩雅琳赶紧推开他,在床铺前站好,马上恢复了国府军少校的威仪,整理了风纪,她长出一口气:“赵羽,你们太厉害了,不愧是我韩雅琳姐妹的男人,这个!”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