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要是笨了,哪里还有什么巧妙东西。”长乐公主也笑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很该,很该。”云瑶连连点头。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就算尊贵如公主也适用。
拿了云瑶的礼物,长乐公主也肯给云瑶几分好颜色。
她叫人上了茶点,笑着问了几句家长里短的话,云瑶想着长乐公主多数时间不是在宫中就是在公主府,那些普通人的生活很少经历,便捡着她爱听的,专说些村子里的趣事。
比如说谁家小子和哪家的小娘子互相瞧中了,可惜小娘子家嫌弃小子家穷愣是不同意,最终两家吵的不可开交这灰的琐碎事,或者哪家日子过的和睦,小夫妻俩恩爱非常,又或者早先齐家姐妹如何上山打猎采药,家里又怎么修房盖屋这些个事情。
长乐公主哪里听过这些个。
素来和她来往的那些贵妇们也不过是聊些诗词歌赋,或者便是衣裳头面脂粉之类的,这些普通百姓小日子怎么过的,哪家和哪家口角之类的她根本不知道,听云瑶说的有趣,听的越细致。
不说长乐公主,就是周围的侍女们一个个的都听住了。
听了好一会儿,长乐公主笑问云瑶:“我听说你婆家姐妹七个,个个都身手不凡,又都是厉害人儿,你婆婆早先也是个极厉害的。你这样娇娇弱弱的日子好不好过?”
云瑶一听乐了:“别人都说我家姐妹多,就单我相公一个小子,恐怕一家子都把他宠的不像话了,我在家里的日子必然不是很好过,其实说句实话,这些也都是别人想象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哦?”长乐公主挑了挑眉。极感兴趣的追问:“你婆婆对你可好?”
“好着呢。”云瑶掩口轻笑:“姐姐妹妹们对我也好。我家姐妹都能干,种田的、打猎的、调香的、煮饭的、能跟人吵架的,总归是什么能耐都全。我自打进了齐家门就没做过什么活,田里的活有人扛着,家里家外姐姐们也是一把罩,就是做饭婆婆也嫌弃我做的不好吃。根本就不叫我进厨房,反而是做了什么好吃食都留给我一份。”
她这么一说。长乐公主就极为羡慕,长叹一声:“我倒也想过这种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小日子,可惜,生在皇家身不由已。”
“您说笑了。”云瑶做出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来:“我们倒想过您这样金尊玉贵的日子。可惜没您那个福分,叫我说句实话,公主也太憋屈了一点。您是公主,天之娇女金枝玉叶的。这日子还不是您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的,平常您没事的时候出来走动走动,逛逛街,听听小曲,得闲去相熟不错的人家做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叫人想法子,这日子过的得多滋润,又何必这样屈着自己。”
“这……”长乐公主还真没想着有这样的日子可过,一时间也愣住了。
云瑶一拍手:“您不会连这个都没想着吧,您是公主,又不是民间女子,这天底下的女子除了皇后您是顶顶尊贵的,就是在驸马跟前您是君驸马是臣,也只有您嫌弃他的理儿,万没有哪个驸马敢休公主的,您又怕什么,上头陛下心疼您,皇后也宠着您,下头公婆敬着,驸马也尊重您,如此,还不是您想怎样就怎样的,只要您不做太出格的,谁还能说半个不字。”
也是啊!
长乐公主听云瑶这番话,不知道怎么的心胸豁然开朗:“我,真能这么着?”
“民间女子在婆家得宠的都行,您怎么就不成了?”云瑶反问一句,又笑道:“这都快要过年了,您也能出去走一走,看看街面上都有什么年货,自己买些喜爱的物件,也能去铺子里逛一逛,长安城的瓦栏比别处都好,里头唱曲的说书的,摔跤的,诸如杂耍之类数不胜数,年节下还有关扑,您都可以去瞧瞧,谁说公主就得躲在公主府不叫出门的?”
“是呀。”长乐公主一时间听的痴了,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生生的把自己给困住了。”
长乐公主是个极为单纯的人,她的母亲是宠妃,她生的又好,打小就极为得宠,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因此养的她有几分天真烂漠,再加上她母妃情知承平帝的喜好,就把长乐公主往柔顺安静里培养,久而久之,养的长乐公主很不知事情。
她出嫁之前在宫中没出过宫门,出嫁之后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可她自律性很强,也几乎没有出过公主府。
更加的从来没有想过,也几乎不敢想她有多么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今天云瑶这些话无疑给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长乐公主再看云瑶的时候就觉得云瑶真的好看,那面容长的怎么瞧怎么爱,竟叫她提不起半点嫉妒之意来。
她真心笑了:“你倒是……心直口快,也不怕我置你的罪。”
“公主是好人,怎么肯为了几句话就置我的罪呢。”云瑶是真不怕,笑了笑又道:“到了明年春,公主也可以出去踏青,我听说每年春天都会有许多年轻的公子,小娘子们结伴去郊外游玩,还会举行许多诗会词会,公主不妨瞧瞧,我看公主身子骨有些弱,照我说,公主并不是身娇体弱的,也不是得了病,纯粹就是老呆在府里不出门,也不活动导致的,您要多往外头跑跑,多走动走动,身子骨自然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