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也很高兴,笑了笑:“这书可不好寻啊,赵五爷……”
伙计的话没说完,关姑太太就猛的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少年,辩认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的问:“是小五么?”
少年听到声音也赶紧看这去,看到关姑太太赶紧起身行礼:“六婶儿。”
“真是小五。”关姑太太上下打量少年:“你,你怎么……怎么这副样子?四哥四嫂呢?”
齐宝铃过去扶住关姑太太,防止她因为太过激动而摔倒或者怎么的,同时也看向少年,这一看,现少年虽然瘦弱,可长的却挺清秀,眉宇间也透着几分正气,看样子是个禀性很不错的人。
“爹娘已经故去。”赵五爷苦笑一声:“如今我年纪小不能做活,再加上给爹娘看病把家里的钱耗净了,没法子只能抄些书来卖维持生计,六婶子如今可好?”
“好,好。”关姑太太看着赵五眼圈微红:“没想着四哥四嫂早早的去了,就剩下你一个孩子……族里难道就没关照你一些吗?”
赵五垂头不说话,想来,应该是族里分毫没有照顾他,说不定还落井下石了,只是这孩子性子好,不乐意说族人的不是罢了。
关姑太太什么人物,未出阁的时候就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闺秀,后来嫁到赵家,那也是一手把持家里家外的,把赵家那位极有出息的爷拢的跟她一条心,就是十来年未生一儿半女的,赵六老爷也没纳妾,可见得是个多精明的人物。
她看着赵五这副样子,又如何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关姑太太叹了口气:“赵家早先多威威赫赫的家族,到哪今竟然任由族人孤苦无依不理会半点,唉,想来也是败落了。”
她笑了笑,笑的很苦:“咱娘俩倒是挺像的,都是孤鬼一个……早先四哥四嫂多好的人,我原还说你们一家虽然不是多富裕,可亲人在一处亲亲热热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没想着转眼间就剩你一个了。”
关姑太太这一说,赵五眼泪都掉出来了:“爹娘得了急病,也是没法子的,不过到底我年纪也大了些,总归能顶门立户的。”
关姑太太一听这话更加的心酸,她拉赵五过来仔细的打量,现这孩子又瘦又病的,实在看不下去,就从袖口中摸出一个荷包来交到赵五手中:“拿着吧,找个大夫看看把身子好好调理一二,剩下的钱买些好吃的补一补。”
“这……”赵五赶紧推拒:“我怎么能要您的钱……我……”
“傻孩子,婶子给你你就拿着。”关姑太太一见如此佯怒道:“婶子虽然也是孤苦一人,可是日子到底比你好,关家宗族对婶子还是多有照顾的,再加上婶子还有自己的嫁妆,这辈子吃喝是不愁的。”
关姑太太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又是长者,赵五还真不好再推辞了,只能再度见礼:“长者赐不敢辞,如此,侄儿就厚颜收下了。”
“这才对,这才对。”关姑太太看着赵五,一腔慈心作:“你好好过日子,婶子如今在平安坊齐家住着,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记得给婶子捎个信,别的婶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资助你些银两,给你做上几件衣裳还是成的。”
赵五又道了谢,把书交给伙计这才告辞。
他前脚走,后脚齐宝铃把书买了下来,拿上东西,扶着关姑太太出门。
关姑太太一出去又叹了一声:“倒是个苦命的孩子。”
齐宝铃撇撇嘴:“听您那意思这是赵家人了,当初赵家怎么对您的,把您生生赶了出来,您如今怎么还管他家的事。”
关姑太太笑了笑,情绪很低落:“这个赵五算是我的堂侄子,他爹排行第四,是我家六爷的堂兄,平常和我家六爷关系最好,哥俩也最能说到一处,六爷还在的时候,时常到我家做客,有时候带着赵五一处去,那时候赵五还小着呢,总是到后宅陪我说话,我膝下无子,看赵五长的好又伶俐难免喜欢,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留了给他。”
说到这里,关姑太太神情更加不好:“六爷故去的时候,赵家人就跟着火上烧油要送我去庵堂,还是四哥两口子仗义执言帮我说话,后来也是四哥送信去关家,才叫我能够脱身出来,算起来,我也是受过四哥恩情的,如今看到他家小子如何能不接济一二。”
原来是这么着的,齐宝铃听了若有所思,一时又道:“这也是该的,原是我说错了话。”
关姑太太笑了笑:“你也是替我着急,这算什么说错了话。”
又走了一段路,关姑太太应该也是想到赵六爷,想到以前那些美好的时光,笑道:“说起赵四老爷来,这还是一位能人呢,当初他在的时候,管着赵家族学,整治的赵家那些小子一个个见了他跟避猫鼠似的,如今他人没了,赵家怕更得败落。”
话说到这里,关姑太太神情恹恹的,再没往下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