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承平帝吃过饭,刘瑞看着宫娥把残羹收拾下去,又出去跟御膳房的厨子说了一声,叫他们明儿再做午饭的时候摆盘好些,盘子碗碟等也俱用上新的那些上好的,花色也好看的。
吩咐完了,刘瑞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承平帝那样奇葩的心理,不过他再怎么琢磨也搞不懂承平帝怎么就变成这样的?
这世上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过分的追求完美岂不成苛责,只会自己给自己添累赘,到最后希望破灭,说不得人也跟着就不成了呢。
刘瑞怎么想怎么觉得承平帝太苛求了,有些个强迫的意思在里头。
吃饭要色香味俱全,穿衣裳要华贵柔软穿着舒服,伺侯的人不管男女都要美美哒,就是朝臣都得相貌周正,不能有一个不好看的,后宫里的女人更要国色天香,哪个地方都精致,有一处不美,他就立舍弃。
他苛待别人,连他自己也要求苛刻,每天头必要梳的滑滑的整整齐齐,衣裳要一个摺子都没有,鞋子上不能沾上丁点的脏,面容也要白白哒美美哒,稍有一处不如意,他就能折腾的一天不吃不睡的。
刘瑞想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只觉得他这些年因为伺侯承平帝不晓得添了多少白,他就想着是不是该告老了,不然,就伺侯这么一位主,说不得就得操心死。
却说齐靖从宫中出来并没有回去,而是拐个弯去了禁军之中。
他过去的时候,正是饭点,谢定国也不知道找鲁善有什么事,人也在禁军,还有于龙也跟鲁善这里吃饭。
三人才端起碗来就看到齐靖找过来,立时起身让他坐了,又给他添了些饭。
齐靖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吃,等吃饱喝足了才笑道:“我原来说过来看看鲁兄弟和于兄弟,不想谢兄也在,正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情要打问,你们都是祖祖辈辈都生养在长安城的,我也不问别人,就问你们三个了。”
“什么事?”
这三个都和齐家姑娘定了亲的,也不是外人,对齐靖自然就要上心好多。
齐靖组织一下语言问了一声:“我想问一下太祖爷初定都长安的时候是怎么打算的,怎么就把皇宫建的那么小?太祖爷何等英明神武,如何会想不到将来子嗣后辈人多了如何安置的问题?”
说到这个,别人倒也罢了,谢家却是世家出身,对长安城也了解,谢定国想了一下道:“这个事说来话长,当初天下初定,民间贫弱,就是朝庭也没多少钱,太祖爷体恤百姓,不忍增加百姓负重,就本着俭仆行事的原则把皇宫盖的小了些,原太祖爷也想过这个问题,当时皇宫周围空出好大的地界来,专等着将来有钱了或者扩建皇宫,或者在旁边再盖个宫殿什么的都使得,只是太宗高宗时都是为民着想的,再加上宫中人口不多,也就没扩建,一来二去的,那些地就叫人占了去,慢慢挤的皇宫想扩都扩不出来。”
说到这里,谢定国也叹了一声:“说起来,就是大周朝历代国君怎么不是,可也有一点好,就是体恤百姓,心肠软,历朝历代多少辈子过去,再没比大周朝国君仁慈的了。”
这一点齐靖倒也同意,就是于龙和鲁善也点头:“很是,咱们大周国君仁善,这才有了如今的兴盛繁华。”
齐靖苦笑摇头:“这也是仁善给害的,那些地叫百姓占了容易,可叫百姓再搬家可就不容易了,你们瞧瞧如今宫中住着多憋屈,陛下一国之主倒也罢了,后宫那些主子娘娘就遭罪了,陛下为了住的开,为了腾挪地方,竟然叫好些主子娘娘住在宫外,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齐靖更加觉得承平帝给他的活计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完全就是个苦差事啊。
于龙和鲁善光顾着吃饭,倒没怎么留意齐靖这些话,反倒是谢定国心思还细些,倒是留心了:“怎么的?你何苦为着这个为难?还是说这成了你的差事。”
“可不是么。”齐靖强笑一声:“陛下刚召我进宫去,说什么叫我到工部为官,做那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可后脚就把扩建皇宫的苦事扔给我了,你说说,好几辈子都办不成,我就如何能办得了,虽然我写的策论好,好似能解决事,可写文章和办实事能一样么。”
他这么一说,就是于龙和鲁善都听住了。
于龙皱眉:“倒真是为难你了,你可得悠着点,别事没办成反倒惹了一身的骚。”
鲁善点头:“很是,你先应付着,再好好想法子,实在不行就把这差事推了,没的惹了众怒把自己名声带累了,叫那些百姓到你家门口扔臭鸡蛋的。”
齐靖苦笑:“我倒想推,可也得推得了啊,这是我考中状元之后办的第一件差事,若是办不好,岂不明说我无用,到时候,陛下怎么摆布我都成,陛下本就因我貌丑看不上我,巴不得罢了我的官,夺了我的功名呢,我又如何肯上赶着给他寻借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