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韩昕笑着客气了两句,一拉齐宝盒的手,两人进了屋。
进去之后就见屋里收拾的很利落,迎面放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两边各放一把椅子,底下再没椅子,只是放了几个凳子,再就是一张吃饭的小饭桌,屋子里角落里生了一个小暖炉,叫整间屋子虽不说太暖和,可也不会冷的冻人。
三人打外头进来,本就都冻坏了,这一进屋,确实觉得暖融融的。
“他爹回来了。”里屋一个婆子掀帘子出来,看到齐宝盒和韩昕的时候吓了一跳:“有客人来了?”
“叨扰大娘了。”齐宝盒笑着过去见礼,吓的婆子赶紧侧身躲过:“贵人太多礼了,赶紧坐,赶紧坐下,我这就去整些茶水。”
老汉也过来搬着凳子叫齐宝盒和韩昕坐在暖炉边上烧火。
两人也没多客气,接过凳子围着暖炉坐了,韩昕还招呼老汉:“大爷也坐吧,您打外头回来怕也冻坏了。”
老汉笑呵呵的搬了小凳子坐下,又从随身带的小兜子里拿出一把黄豆放到炉子上烤着,不大会儿功夫,就有一阵烤豆子的香味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又过一会儿,婆子端来茶水,这茶自然都是茶叶沫子泡的,装茶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瓷器,更不是什么琉璃盏翡翠杯的,是两个粗瓷大碗,茶水装在碗里,显的很混浊,闻闻味道,也不怎么样。
饶是如此,齐宝盒和韩昕都没嫌弃,两个人端过茶水就喝,一边喝一边和老汉说话。
韩昕看着有黄豆烤熟,就拿过几个放到嘴里咬着:“大爷,如今这日子可过得下去?”
老汉一听倒是笑了:“过得下去,过得下去,早先俺家也没啥地,一家子只两亩薄田,庄稼是种不了的,只能种些果子树,再就是家里放了几只羊,每年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那是要饿死人的,尤其是到了年节底下,莫说整好吃食了,不饿肚子就是好的,如今可好,自打咱们肃州开始产盐,状元娘子又弄了那样好用的织机,俺们日子好过多了,俺家两个小子都在作坊里煮盐,吃住都在作坊里,每个月还能拿回不少工钱,俺家婆娘还有儿媳妇纺线织毯子,也能赚不老少钱,这不,俺闲在家里没事,就弄了辆牛车,每天捎人往城里去买东西,倒也能弄个茶水钱。”
说到此处时,老汉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这多半年下来,俺家也攒了余钱,今年过年的时候,俺还想着给家里老小都做两身新衣裳,年根底下再整治些好吃食,今年可得过个肥年。”
韩昕听的直点头:“日子好过就成。”
齐宝盒问老汉:“您还有啥不满意的么?”
老汉赶紧摆手:“哪里还敢有不满意的,这就够好的了,好的跟做梦似的,再要不满,那是要遭天谴的。”
说到这里,老汉压低了声音对韩昕道:“俺整天往城里去,也听说不少事,俺听人说,朝庭跟咱们肃州拿的税银可不少,可安郡王一点都没往老百姓头上摊派,不只如此,这税赋比往年还少了些,安郡王真是体恤百姓的好人,俺都想着要真是碰着他老人家,俺得过去嗑个头,肃州百姓有福,碰着这样的好王爷,比那些刮地皮的贪官不知道强到哪儿去了,俺哪里还能不满意的。”
齐宝盒听的笑了笑,韩昕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又问老汉:“您说这要是安郡王朝民间征纳美人该当如何?谁家乐意献出自己姑娘?”
老汉一听立马变了颜色:“这,这可不成,可不成啊,眼瞅着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又不是早先养不起儿女的,谁家肯把好生生的姑娘送出去。”
他使劲摆手,又道:“安郡王是好王爷,最是为百姓着想的,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要百姓一家离散的。”
韩昕苦笑一声:“是啊,安郡王是好王爷,肯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他又喝了一口茶水,把碗放下:“大爷,您放心,往后啊,你们村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承您吉言了。”老汉笑的眯起眼来:“俺也盼着这一天呢,俺得好好的保重身子,以后多享几天福啊。”
齐宝盒听的也笑了笑,抓了一把豆子咬了几口,又坐一会儿,她拽拽韩昕的衣袖:“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韩昕起身,对老汉一笑:“大爷,我们先走了。”
老汉要送,韩昕赶紧道:“你留步,外头冷,别冻着了。”
老汉却执意要送出门去,韩昕拗不过他,只能叫他跟着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