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是真叫牡丹给逗乐了,指着牡丹笑倒在床上:“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这些个混帐话,竟拿来编派你家主子了。”
牡丹十分委屈:“我倒觉得这些话十分有理,哪里就是混帐话了?”
“罢,罢,我是说不过你们的。”云瑶笑着摆手:“你实话告诉我,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牡丹两手一摊:“还能是谁,就是那伶牙俐齿的范五娘子呗。”
“原来是她。”云瑶竟有几分出神:“如今想想,除了她,怕别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芍药几步过来给云瑶在背后靠了垫子,小声道:“太太如今还能和谁亲近,最亲近的就是小少爷和小娘子,再便是老爷了,如今两个小主子都小着呢,话都不会说,也指望不上,这么一想,能够知冷知热说些知心话的也就是老爷一个了,除了老爷,谁还管着您看不看帐本,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您操劳些呢。”
云瑶十分好笑:“你们这两个丫头,也是我平常惯的你们,我才说一句话,你们就倒了这么一车的话给我,倒弄的不知道哪个才是主子了。”
牡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炕桌上没好气道:“即是知道我们这两个丫头谱大,您就该听话些,别整天操那些没用的心,您好生养着,身子养的壮壮实实的比什么都好。”
云瑶一摆手:“成,听你们的,这些事我再不操心了,往后啊,我能乐呵些就乐呵些,可不再遭那份罪了。”
说到这里,云瑶靠在床上笑道:“即然你们劝了我一回,我也如你们的愿,芍药,你去把咱们府上养着的那两个女先令叫来,咱们高高兴兴的听一回书。”
“哎。”芍药一听说书登时欢喜不禁,拿了些大衣裳穿了就出门去了。
牡丹笑道:“这才是正理,您且安安生生听书,旁的事就别理会了。”
云瑶面上看着是听进话了,心里却还是有些落不到实地上,要说早先齐家有那七个姑娘在,再轮不着她操心的,可齐家姐妹嫁出去之后,这家里家外的都得她操持着,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一日管不到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云瑶别看人歇着,可心是放不下的。
她若有个亲兄热妹的在也成,只云家人那些个德性,云瑶根本不敢和他们亲近,倒弄的她如今连个可靠的人都寻不着。
靠在床上,云瑶就想着往后可不能再这么着了,必得培养一个信得过的助手才成,不然她怕是没能安心歇着的时候了。
过不多时,芍药就把女先令找了来,那两个女先令都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早先在戏班子里呆过,后头嫁了人,只是都是命苦的,二十多岁上就死了男人,只能结伴出来说书讨生活,说了这么十来年的书,练就出一副铁齿铜牙来。
原是云瑶怀着孕的时候成日无事,齐靖怕她麻烦,就给寻了这两位来府里供奉着,到如今也好几个月了,两个人在齐家呆着也挺自在的,便不想走,真拿自己当成齐家人了。
她们俩进来先给云瑶请了安,摆开架势便问云瑶:“太太想听什么书?”
云瑶吃着干果,歪在床上问:“可有什么新鲜的没有?”
一个女先笑道:“自是有的,如今外头多少酸文假醋的穷书生,好些都是靠着写书过活的,这不,前儿市面上刚得了一本叫如意传的,太太既然想听新鲜的,我们就说上一回。”
云瑶一听来了精神,坐起来问:“如意传?讲的都是什么故事?”
另一个女先道:“无非都是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不过这个却极为逗趣,太太无聊的时候权当听着解闷了。”
“那你们说吧。”云瑶笑着说了一声,叫牡丹给两个女先搬了凳子,叫她们坐下慢慢说。
随后,云瑶又叫芍药拿了一杯茶,又端了一盘杏仁,一边剥杏仁一边听书,倒也极为悠闲自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