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做甚”
云瑶一手一个拉住崔夫人和崔小娘子,眼中笑意盈盈:“夫人和小娘子可是稀客,你们登门叫我受宠若惊,赶紧的,咱们进屋说话。”
云瑶这样言语温柔、热情周到,叫崔小娘子挺吃惊的,想到昨天云瑶冷着一张脸对她们冷嘲热讽,她还以为这位齐夫人脾气不好清高自傲呢,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和善人儿。
崔夫人倒并不吃惊,她是崔家家主的妻子,更是崔家宗妇,自然比崔小娘子见识多了许多。
她心里明白长安城这些世家大族的当家太太,以前那些高官显贵的夫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那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前看着和善可亲,说话落落大方不会招人妒恨,更不会给家里招灾惹祸,可人后,谁知道是个什么德性。
就比如云瑶,崔家和齐家并无任何交情,可她登门拜访,云瑶这样的周到细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崔齐两家是多年好友呢,可这周到背后又如何崔夫人知道,要是她但凡有一点惹到云瑶,恐怕云瑶立时翻脸,回头就能下死力的整治她。
一边跟云瑶进屋,崔夫人一边笑着,心中警惕万分。
等坐下之后,崔夫人才道:“昨天的事情我家姑娘回去都跟我说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小孩子不懂事在外头胡言乱语,若有什么惊扰到您和齐大人的地方,还请海涵。”
说完这句话,崔夫人不待云瑶说什么,立时就给崔小娘子打眼色:“你这孩子,还不赶紧给齐夫人陪罪。”
崔小娘子立时站了起来,小脸上白白的在那里小心行礼:“夫人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小孩子不懂事都是瞎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云瑶笑着一把扶住崔小娘子:“这是做什么,昨天那件事情本就不当什么,原来说那些话的也不只你一个,曲江边上那么多人呢,我要是都计较哪里计较得过来,好孩子,别叫你娘吓着了,赶紧坐下吃些茶果。”
崔小娘子瞬间对云瑶印象大好,温柔的笑了笑,应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当真喝了口茶又吃了些果子。
云瑶转头又对崔夫人道:“夫人真是太过多虑了,我和我家相公都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可不会为了几句话的事就记恨,更不会随便报复人,您啊,别多想,把心放到肚子里。”
“是您和齐大人宽宏大量。”崔夫人笑了两声:“我家这姑娘叫我给惯的性子野了,在外头什么话都敢说,成日的招灾,我啊,整日给她善后都忙不过来。”
云瑶抿着嘴笑:“这也是甜蜜的负担,但凡有孩子的谁家不是这样,也是我家那两个还小,虽说性子野了些,可也跑不出去,只能在家里野,等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呢,照我说,您家小娘子可不像您说的那样,我瞧着又稳重又大方,再加上这模样家世根基,以后啊,谁家能讨到您家小娘子可算是有福了。”
“借您吉言。”虽然崔夫人性子稳,也知道云瑶说的话当不得真,可谁不乐意叫人夸自家的孩子,云瑶那些夸人的话一套一套的甩出去,早夸的崔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心里的戒备也都消了,且对云瑶印象大好。
就连崔小娘子也叫云瑶这些话给夸的脸上红红的低着头不好意思。
云瑶见此就没有再夸下去,而是和崔夫人说起旁的事情。
崔小娘子打小就叫崔夫人给惯着,再加上崔家后宅还算是比较清静的,她虽说聪慧可也养的天真了些,有几分不知世事。
她坐在一旁听着云瑶和崔夫人聊着长安城各家的八卦,说起一位厨艺很好在长安城很有名气的妇人的遭遇不住唏吁的时候,崔小娘子小声开口:“真要说起来,我还想感谢您一回呢。”
崔夫人立时变了脸色,一把扯住崔小娘子,对云瑶笑笑:“这孩子,昨天您说了那些话,她回头好生想明白了,觉得您说的很是,往后再不会以貌取人了,这事啊,还真得感谢您,要不是您,怕这孩子还没醒过神呢。”
云瑶明显瞧出崔夫人话里有话,瞒了不少事情,但是这是崔家的家事,她管不着,人家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问。
“值当什么,小娘子太客气了。”云瑶笑了一声,又对崔小娘子道:“你或者不知道那位谢娘子,当初她在长安可是极有名气的,便是早先郑相爷听说她做的一手好菜,宴客的时候想请她去府上做菜,这位谢娘子都是极拿架子的,必要郑相府上来人车接车送才去,当时郑相还说谢娘子手艺必然好,不然也不会这般清高,一时心情好,还真派人去接,做好了菜,又叫人好生送回去。”
“还有这等事情”崔小娘子挺惊奇的:“也是郑相脾气好,换了个人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