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思量一会儿才道:“临来前太太特地嘱咐奴婢,只说叫奴婢把二姑太太和大姑娘接回去,还说,还说”
“说什么”齐银竹急着追问。
宋婆子一咬牙说了出来:“还说齐家没穷到连自家姑娘都养不起的份上呢,大个子肖家看不上二姑太太,可自家人却不嫌弃,叫二姑太太干脆带上嫁妆回长安去,自有人养着您,不必非得受姓肖的气。”
宋婆子这话一说完,齐银竹还没表态,齐宝珠就先拍手笑了:“正是如此,早先我便说过姓肖的即然做出这等事来,就甭给他留颜面,带上嫁妆和孩子大模大样回长安城,看他还能怎么着。”
“这”齐银竹却犹疑了:“哪里有出嫁女带着孩子回娘家的理儿,这不是给爹娘添乱么”
宋婆子一听可急了,瞪着眼睛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二姑太太这话可不对,自古而来咱们女人靠的不都是娘家么,这别人再亲,能亲得过自家爹娘兄弟,如今姓肖的不给齐家颜面,这般折辱二姑太太,您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不回长安,还得受着姓肖的气,等将来叫他以妾为妻折腾您”
说到此处,宋婆子想到早先听来的一件事情:“您想想早先在莲花镇的时候,那个县令方升可不是有了美貌小妾看不上原配夫人了,最后把原配给害死了,二姑太太,前事尽在眼前,您要早做打算啊。”
“是啊。”齐宝珠也劝:“不为别的,你得为莹姐儿着想啊,你当莹姐儿在肖家能得了什么好还不如回咱们家自在呢,我瞧着啊,莹姐自打来了我家,都比跟着肖智那狗东西要活泼许多。”
这一番话彻底的打动了齐银竹,她长叹一声:“也罢,如此,我这个不孝女就给爹娘再添一回麻烦吧。”
“这才对。”齐宝珠笑了笑:“咱们齐家姑娘没那样怂的,也没有遇事犹犹豫豫不爽快的。”
齐银竹又叹一回,齐宝珠见她兴致不高,就叫她带着莹姐儿去玩,齐宝珠留下和宋婆子说话。
等着齐银竹走后,宋婆子才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太太说信上写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还请五姑太太告诉奴婢,奴婢回去也好禀告太太和老太太一声。”
“你这是和我说着玩的吧。”齐宝珠倒是笑了:“四嫂子那样百伶百俐的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如今肯定瞒着老太太呢,你啊,怕是要回去仔细说给四嫂子听的,偏拿这样的话哄我。”
“您心里明白就好,奴婢也没哄您,等二姑太太回去了,老太太岂不也要知道。”宋婆子干笑两声。
齐宝珠苦笑一声:“也罢了,告诉你本也没什么。”
她指着几个丫头出去,等屋里肃静了才跟宋婆子说:“二姐这些年只生了莹姐儿一个姑娘,当初为着生莹姐儿有些伤了身子,到如今再没旁的孩子,肖智盼儿子盼的眼红了似的,说起来,他虽也疼莹姐,可到底还是想要个儿子,只二姐想尽了办法,苦药汁子不知道灌了多少,偏方也都试了许多,险些还要跟那些土人讨些盅来试试,叫我给生生劝住了才没试。”
说到此处,齐宝珠笑的更加苦涩:“二姐并没有半点对不住肖智的地方,偏生肖智老是觉得生不出儿子就是二姐的错处,天长日久的,看二姐也就不顺眼了,有时候来了脾气,还会骂莹姐儿几句,弄的莹姐儿好好的一个姑娘养的跟小猫似的。”
齐宝珠是真心疼莹姐儿,说起这姑娘来,更是恨肖智恨的牙痒:“这不,前些时候肖智和人出去喝酒,一位下官趁他喝多了就送了个小娘子去,肖智糊里糊涂的和人成就了好事,第二天醒了,他倒也没想带这姑娘回去,只当是露水姻缘,没怎么放心上,该回家回家,该干啥干啥,也没和二姐提这件事情。”
宋婆子听的直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这男人啊,没有一辈子不偷腥的,谁还能保证不叫人算计了去,二姑爷这做的也没错啊。”
“是呢。”齐宝珠点头:“要真只是这样,若是二姐为着这点小事生气,便是别人不说,我也要劝服二姐的,可是,过了一个多月,那小娘子就寻上门去,只说怀了肖智的骨肉,想要进肖家门。”
“啊”宋婆子听的瞪圆了眼睛:“二姑爷信了这,这,外头来的小娘子,不清不白的谁知道是怎么回子事肚子里怀的指不定是谁的呢。”
齐宝珠冷笑一声:“肖智想儿子想疯了,这不,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官却丝毫没去想,简直就是叫猪油蒙了心肝的。”
骂了一场,齐宝珠接着道:“原二姐也生了一回气,很不愿意叫那小娘子进门,可看着肖智实在想要儿子,就不情不愿的叫她先在家里住下,等这小娘子住下之后,二姐又拨了丫头伺侯她,还叫人好生照料,丁点没有亏待,结果呢,这小娘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久是被富贵晃花了眼,竟然想着取二姐而代之,她当肖智的正房太太,一回去给二姐请安,竟趁着肖智过去的当硬是假装二姐推倒了她给摔个跟头,说来也巧了,这一摔,好生生的孩子就没了,那小娘子给小产了,生下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啊”宋婆子越的惊异:“竟还有这等事情。”
“可不是。”齐宝珠说到这里也极为生气:“那个小娘子我也见过,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没说两句话就眼泪汪汪的,简直就是晦气,偏生肖智就信她的,真当二姐害了她,把二姐大骂了一回,又说了好些侮辱二姐的话,要不是二姐身强体壮他打不过二姐,说不定真要动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