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撇了撇嘴:“后头就更绝了,这云琅知道肃州产青盐,叫老爷治的富庶异常的时候,还想取而代之,在太上皇跟前添了话,太上皇也是糊涂了,竟然想叫他去肃州做官,将老爷给换了,您说这可气不可气,幸好老天有眼,他还没走北梁人就打来了,不然啊,往后还不定怎么着呢。”
见齐银竹一脸思索状,宋婆子又道:“太太知道这些事情气的不行,直说没那样的娘家人,也是,早先两家都在长安的时候就不来往,后头太太去了肃州更加不和云家人任何的走动,便是年节的时候托人往长安送节礼,那也没往云家送过一回。”
“原来这样。”齐银竹点头:“想来后头于将军带人攻进北梁后将云家人又带了回来。”
宋婆子冷笑一声:“正是呢,原来陛下想处斩云琅,后头还是太太求了情没杀他,反倒将云家人给放了,之后怎么着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齐银竹沉思一会儿才道:“今儿我见云家老两口了,跟个乞丐一样在街上叫人打呢,还口口声声喊着是宰相的老丈人。”
“他们还有脸说。”宋婆子一听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姑太太莫管这事,云家这些人你要理会了,他们就没脸没皮的缠上了,叫你脱不得身,到时候不定生出多少事呢。”
齐银竹点头:“倒也是,等我到了长安跟四弟妹说一声,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宋婆子想了想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对齐银竹道:“奴想着太太怕也不爱理会的。”
齐银竹一惊,又听宋婆子道:“当初太太就说了不会再管云家的事,奴看着太太是真伤透了心的,就算是姑太太跟太太说了,太太怕也不爱理会,只是叫太太多添些烦愁罢了,这事啊,姑太太还是别提的好,全当没看着。”
“这”
宋婆子看齐银竹迟疑,便又道:“当初云家老两口走的时候可还带着云琅和云琼呢,如今就这俩老的,那三个年轻的去哪儿了奴想着,依着云家人的性子,那三个恐怕是偷跑了,把俩老的给扔了,您想啊,他们疼了多少年的亲儿子都能抛下他们,更甭说旁人了,这俩老的要真好,做什么亲儿子都不理会他们了,您啊,还是别给太太添堵了。”
齐银竹这才点头应下:“那就不管了,咱们全当没看着。”
随后,齐银竹果然没再提云家事,眼瞅着天黑了,她就叫店家弄了些吃食叫下人们吃过饭,觉得天气冷,又熬了些汤喝,等喝了汤就歇下了。
不想第二日零星飘下些雪花来,天气越的寒意逼人。
齐银竹看着这天气,又叫人多备了些暖炉才动身,坐上车出了镇子,在离镇子不远处车队突然停下,齐银竹叫人打听,原来是路边有两个人给冻死了。
宋婆子下去看了一回,上车之后脸色就不好,齐银竹赶紧去问,宋婆子冷笑连连:“真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到底怎么了”齐银竹又问一声。
宋婆子方叹了口气:“那冻死的就是云家二老。”
“啊”齐银竹惊叫一声:“昨儿看着还好好的,一宿怎么就冻死了”
“唉”宋婆子又叹一声,揉揉冻的有些木的手掌道:“还真不知道叫人怎么说,这云家二老想来穷困缭倒之极的,可是,您是没瞧见,他们冻死的那个地方竟是稻草堆旁,按理说有好些稻草该冻不死的,可是,这俩人懒的竟是,竟是宁可冻死也不爱动一动,守着草堆也不知道多扒些稻草盖在身上,就这么给”
银竹听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叫人停下车子,拿了些银子出来给宋管家送过去,只说到底也算是亲戚,就算是他们对不住自家,然看着这俩老的如此凄凉的死去,怎么着也不能任由尸就这么曝在荒野里吧,叫宋管家立时到镇上买两口薄棺把人给埋了。
宋管家拿了银子就带人返回镇上买棺木,又买了好些纸钱,回来之后带人将云家二老的尸给收敛了,又寻了一块无主的地给埋了,带人烧了一回香烛纸钱,又祭拜一回才接着赶路。
齐银竹想着云家那俩老的虽说叫儿子给抛弃了,可两个人岁数也不是忒大的,按理说也能干得动活,便是给人帮衬着洗衣缝补也能讨口饭吃,可这俩人竟是连活计都不干,硬等着天上掉馅饼呢,结果,竟是将自己给懒死了。
越想,齐银竹这心里越不是个滋味,见莹姐儿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自已,便抓紧进机教育莹姐儿,叫她以后可千万别学云家人那样懒惰成性。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