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璋一脸茫然,他的小脑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除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家河又将目光转向边上两个准备看大戏的儿子,笑眯眯地说道:“璧儿,璜儿,过来,你们也跟爹爹一起睡。”
说完他也不管三个小家伙的意见,擦过手脸,强行扒掉他们的外衫,塞进被窝里。沈家河笑得一脸灿烂,好了,这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他不用再面对之前的“小麻烦”,孩子们也不会再盯着此事不放。如今三胞胎要忙的事情不少,一觉醒来,他们哪还有空去想些有的没的?
方天林贴在门上静静听了一会,直到媳妇孩子都睡下后,才移步堂屋,这会正房他是彻底进不去了。
方天林回顾了他来到靖朝这几年的经历,虽说沈家一直展比较顺利,并没有哪个人在背后阴谋算计,即便薯片那次原料事件,也是风声大雨点小,对沈家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影响,最多就是磕绊了一下。
在阜阳县那会,是因为搭上了周毅张亭的顺风车,背后有主簿撑腰,加之沈家出品的鸡跟鸡蛋数量有限,利润虽高,总量却不行,真正有钱人家看不上,纵使有人不满,能量也不行,起码主簿能挡下,并没有人闹到沈家跟前。
在云州城这近一年,最初那回方天林事后回想起来,应该跟安家和阜阳县商盟有关。
薛家是商盟一员,沈家是薛家姻亲,尽管薛家和沈家关系一般般,但沈家真求上门,薛家也不能视而不理,至少得装装样子,否则谁还敢跟他家做姻亲?
薛家在云州城可没有能借势的人,唯一能靠的就是商盟。薛家下一代很快就要成长起来,大的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薛长富可是很看重,无论孙子还是孙女。
子孙联姻是最常见扩大人脉的方式,那些百年以上的家族,无不关系网庞杂,姻亲之间如蜘蛛网般铺开,亲戚套亲戚,再加上朋友故交等杂七杂八的关系,搞不好半个城的官宦富户都能跟他们连上亲叙上旧。
这样的人家,往往是牵一而动全身,想扳倒他们没有那么简单,若无足够把握,不会有人轻易出手。
薛家在云州城根基尚浅,就更不能落下连对亲家都见死不救的污点。
薛家人初来乍到,那个时候他们可能未必会这么想,本地商家考虑得就比较深入。动了沈家,会牵扯上薛家,继而扩大到阜阳县商盟,尽管商盟中太半都是外地商人,但也有那么少数几家在云州城有产业,尤其是安家,那可是即便在云州城都排得上号的富商,
打了小的招来老的,谁都得考虑一下,为了一个小小的薯片生意不折手段到底值不值得。显然,背后之人觉得并不值当,是以参与到其中的商家都是明刀明枪的来,这是生意上的正当竞争,要是连这个都应付不过去,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怨不得他人。
鱼片生意安然度过则是时机凑巧,正好赶在为先帝守制期间,但沈家不可能次次都这么走运。靠别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安家倒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只是问题也不小。沈家和安家地位不对等,沈家没法制衡安家,这也就意味着,友谊的小船是说翻就翻,沈家将没有任何办法。
只有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能拥有足够多的话语权,到时候别人会自动巴上来,而不是谁都能对沈家踹上一脚。
方天林心中有了主意,想起睡得正香的媳妇儿子,他也忍不住眯起眼睛,窝在躺椅上打盹,眯着眯着,竟然睡了过去。
沈家河翻来覆去睡不着,见孩子们惬意地打着小呼噜,便轻手轻脚摸出房间。外面静悄悄的,他想了想,抬脚朝堂屋走去。
现在天气还挺冷,云州城不比广延村,这里气温虽不是很低,冬天最冷时候穿得厚实一点,不用点火盆睡火炕也能熬过去。但那感觉却一点都不好受,湿冷湿冷的,要不是现在沈家条件好,想必冬天不太好过。要知道,云州城几乎没人睡炕,取暖多为火盆,地龙就更少见了。
刚转过拐角,方天林安睡的模样便跃入沈家河眼帘。他将迈出去的脚收回,转回房拿了一条毛毯,盖在方天林身上,随后继续进屋和床做伴。这次,沈家河的心异常平静,不消一会,便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