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赖子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紫苏上前附在三弟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三弟摇了摇头。紫苏便拎了拎他的耳朵,轻声道:“快去,二姐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三弟跺了跺脚,忿忿的跑了出去,三几下的便钻进了人群。
而这边厢,陶赖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这个蠢婆娘,我说了不行,你非得要答应。这下好了,儿子不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这个天收的没良心的杂碎!”屠夫娘子“嗷”的一声,便拍起了大腿与陶赖子对骂了起来,一边骂一边怒声道:“要不是你太窝囊没用,我用得着让驴蛋去给人做倒插门吗?你现在来骂我,你当时怎么不把人赶走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得好不热闹。家里的几个娃齐齐瞪大了眼睛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爹娘,良久,最小的狗蛋“哇”一声喊了起来,“我找哥哥去。”
他一喊,剩下的那几个娃便也跟着喊了起来。
“不许去,都给我在家呆着。”屠夫娘子一声怒喝,镇住了撒脚丫子跑的几个娃,她恨恨的道:“让他跑,没钱没衣的,我看他怎么活。”
便有人开始劝她,让把陶成海找回来,但每个劝话的人都被她拿话挡了回去。也有人话里话外的打听,陶成海要去倒插门的是哪户人家。陶八水和他婆娘便吱吱唔唔的挡了开去,必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谁知道三儿子陶成东一嗓子嚷了出来,“是给镇子里的菊花家。”
“菊花家?”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问道:“哪个菊花家?”
“就是咱们村嫁到镇子里的菊花啊!”陶成东大声道:“她男人被县衙给抓走了,她守了寡,托了人来我们家说,想招我哥进门呢!”
“哗”一声,人群沸腾了。
而这边厢屠夫娘子跳起就给了陶成东一个大大的耳括子,怒声道:“你个烂嘴的东西,不知道就别瞎说。”
打得陶成东站在原地“哇哇”大哭。
立刻有人上前拉了劝,更有人趁机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里站着的狗娃听了陶成东的一番话,又见了众人齐齐的朝他看过来,一时间羞得脸上就像开了红染房,跺了脚指着陶成东骂道:“你乱说,我姐才没有。”
陶成东不敢跟他娘叫板,可对着比自己的狗娃那就是个横的,闻言立刻窜了上前,大声道:“我没胡说,你姐喊了王媒婆来我家说话的,还说,只要我哥肯,以后生的娃也随我哥姓。”
“你……”狗娃“嗷”一声便冲了上前,但他哪是壮实的陶成东的对手,再说陶成东边上还站着弟弟狗蛋和另外两个哥陶成财,陶成余,兄弟见个见着狗娃敢在他们家动手打人,二话不说齐齐就扑了上去,对着狗娃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打死你这个乱偷东西的坏东西,一家子就没个好人。”
狗娃听得那声“乱偷东西”抱着头的手便僵了僵,下一刻,再不敢还嘴,只顾发出尖历的喊叫声。
围着的大人连忙上前拉扯开来,一边对陶八水家的几个儿子道:“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怎么能动手打人,还这么多人打一个。”
“我呸!”狗蛋跳了上前,指着狗娃骂道:“他就欠打,那天陶大娘家的兔子就是他偷走的,他不仅偷走了兔子还打伤了陶大娘。”
“不是我!”
狗娃立刻松了抱着的头手,尖声喊了起来,“不是我,你们诬赖我。”
“不是你?”狗蛋大声吼道:“不是你,你去镇子里干什么?不是你,你有钱在镇子里吃卤猪耳朵?”
狗娃听得一僵,抬头,眼见大家的目光都嫌恶的朝他看了过来,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嘶声道:“是我姐给我的钱。”
“你姐早说了,你和你娘将他一两银子卖了,往后再不认你们,她宁可往家招男人也不要你们上门去,她还会给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