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远远的见了荀慧娘,屈膝福了福,便转身对屋里说道:“太太,大奶奶来了。”
“让她进来。”
婆子打起帘子,对荀慧娘道:“奶奶请进吧。”
侍候荀慧娘的婆子便要跟了进去,不想守门的婆子却是抬手拦了拦。那婆子便看向荀慧娘,荀慧娘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婆子顿了顿,退了下去。
“媳妇见过母亲!”荀慧娘上前给候氏请安。
脸冷得像刮了层冰一样的候氏,目光阴森森的看了荀慧娘,稍倾冷声一哼。
荀慧娘听得那声冷哼,心下不由便打了个突突,脸上的笑也僵了僵。
“跪下!”
一声怒喝响起,荀慧娘不由自主的便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待得她醒过来神来,是又羞又恼,然既已跪下却是不能起来。只得扬了头哀哀凄凄的看向候氏道:“母亲,可是媳妇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你生气了?”
“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母亲请千万保重身体才是。”
候氏看着宛转求情的荀慧娘,心底的那口恶气虽则散了散,但却还是不想轻易放过。是故,她目光仍旧如刀的睨了荀慧娘,冷言冷语的道:“荀氏,你是得有多穷才会到人家门上去是诈几坛子酒啊!”
荀慧娘被候氏问得脸色一僵,为这事,她肠子都悔绿了。
当时只想着不给陶紫苏脸,让她坏了自家妹妹的姻缘。过后,却是恨死自己用了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手段。此刻,被候氏一提,更是满心的不是滋味!
“母亲,媳妇实在是看不惯那陶紫苏这般抛头露面,坏了我邱家的名声。”荀慧娘将早就想好的说词,缓缓道了出来,“再说了,她既酿得一手好酒,为何从不想着送给进府给父亲和夫君等人偿偿。分明就是不将父亲和母亲您看在眼里。”
“她可不是我邱家妇!”候氏怒声道:“到是你这个邱家妇,你口口声声说她眼里没我,你眼里又有我吗?”
“母亲你当真是冤枉媳妇了。”荀慧娘当即委屈万分的对候氏道:“我若是心里没有母亲,又为何会替母亲心疼大妹妹,不顾自己的脸面,去教训那陶紫苏!”
候氏便窒了窒。
当日邱杏娘那番没有轻重的话到底是惹恼了邱老爷,第二日便让人送了邱杏娘回陈家,临走前还对邱杏娘道:“若是没有他的允许,敢私自回娘家,他便将她的东西都扔出去。”
想到这,候氏的心便跟刀割了一样痛!
她捧在掌心的人,为着一个野种,受这般的委屈!当真是恨不得拿刀割了邱燕竹一块肉才痛快!
荀慧娘见候氏脸上神色翻涌,便知道自己成功转移了怒火,当下越发的小心。
候氏撩了低眉垂眼做低伏下的荀氏一眼,稍倾,沉沉的叹了口气,心道:荀氏虽则愚笨了些,但到底是跟她一条心的。只往后这做事,却不能由着她这般没脑子瞎折腾。
“起来吧。”
“媳妇谢母亲。”荀慧娘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走到候氏身后替她轻轻的捏起肩背来。一边轻声道:“母亲,这次虽说是儿媳考虑不周,行事鲁蛮了些。可也看出了,那陶紫苏是个什么角色了,怕是,以后要想在她手里讨到好很难哩。”
候氏冷冷一笑,淡淡的道:“她再历害也历害不过这纲常理法去!”
荀彗娘见有戏,不由便急声道:“母亲可是有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