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穿一袭黛蓝宝相纹花年约二十一、二的公子哥。一边问着,还一边瞪了绿豆大的眼睛四处张望,待看到已匆匆走到半山腰的紫苏几人时,连忙道:“在那,走,我们快追上去。”
他步子才迈出,瘦得麻杆似的胳膊便被一只手给牢牢攥住了。他不由抬头看去,便对上一道阴冷的眸子。
“季修,你这是……”
陈季修冷了目光,淡淡的道:“怎的,我看上的人,你也要抢?”
麻杆神色一怔,稍倾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哪敢跟季修你抢啊,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
“滚!”陈季修冷声一喝,松了手,对麻杆喝道:“你给我听着,若是让我知晓你去打她的主意,小心我让你那小平菇变成金针菇!”
陈季修的话一落,麻杆猛的便抬手捂了自己的档处,苦了脸道:“爷喂,我的亲爷爷喂,小我的发誓,我便是连那姑娘的头发丝都没看清。”
“哼!”陈季修冷冷一喝,对其它噤声的同伴招手道:“走,我们下山去。”
却说紫苏与海棠急急的下了山,照海棠的意思是找间禅房歇歇脚,喝口茶喘口气再走。但紫苏却是不由分说的便扭了她的衣裳道:“不歇了,你立刻回府,我也立刻回家。”
“哎,我说怕什么啊!”海棠不依的道:“小畜生还敢纠缠,我告诉老男人,让他派了人来将那嘴上没毛的小畜生给骟了!”
紫苏摇头,对海棠道:“这人怕是北明不简单。”
海棠犹疑的看了紫苏。
紫苏摆手道:“边走边说。”
于妈和青青已经将各自的车夫都招了来,海棠将青青赶到了于妈的那一车,她则挤到了紫苏的马车上,半依了车壁,看了紫苏道:“你说那小畜生背景不简单,从哪看出来的?”
紫苏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回头看了海棠道:“你我今日穿戴如何?”
海棠打量了眼紫苏一身的脂红绣白色梅花的蜀锦褙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梅红杭绸小袄,两人这一身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妆扮!特别是自己,头上戴的那枝和田玉的玉兰簪,腕间金光灿灿的两只金镯子,任是谁也看得出丰富即贵。只是那小畜生背景不简单与自己两的妆扮有什么关系?
“我们穿的自是好的,可这与那小畜生的背景有什么关系?”
紫苏淡淡笑了道:“寻常人家的公子,遇着我们这样的,便算是有心搭讪定会好意上前哄骗,如何会似他那般,大有骗不着就抢的作派?”
海棠点了点头,这般说着,确实是有这感觉。特别是当青青将他撞倒在地,那人目光凶狠如狼的样子,便是现下想想也后怕!
“依我看,这人并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想来族中一定有人为官,嚣张跋扈惯了不说,平时肯定没少做那种欺男霸女的事!”
叹了口气,对一脸犹疑的海棠道:“男人再爱你,也不及他手中的权势。你往后尽量少抛头露面,特别是这种人多的地方!”顿了顿,又轻声道:“便是我这,若是没有重要的事,也尽量少来往。”
“为什么?”
紫苏看着一脸惘然的海棠,由不得便捂了眼道:“你自己去想,想不明白,死了也活该!”
海棠其实在问出后,便明白了紫苏话中的意思。
这会子被紫苏呛一场,虽说心底隐有恼意,但只片刻便散了。必竟,紫苏的出发点是为自己好!诚如紫苏所说,她如果不能自己想明白,假以时日真的便是死了,到真也是活该!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