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邱燕竹看了候氏,便在候氏以为邱燕竹会说些什么激愤的话时,邱燕竹却是眼一垂,紧紧的抿了抿嘴,下一刻再开口时,喉咙便是被刀割了一样,沙哑的很,“舅母,您对我的养育我之恩,我一直牢记于心,我……”顿了顿,吸了口气,微抬了脸,目光清澈的看了候氏,“您要燕竹怎样都行,只请不要为难她!”
邱燕竹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紫苏,不顾候氏已然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一字一句道:“是我一心要娶她的,是我违背了您的意的思,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燕竹……”候氏一声怒喝,下一刻,却是眼一黑,砰然朝后裁了下去。
“太太!”
侍候着的婆子急急拥了上前。
邱燕竹与紫苏对视一眼,也跟着挤了上前,一个喊着“太太”一个喊着“舅妈”,当真是热闹的很。
“燕竹!”
人群里响起一声清越的嗓音。
热闹的人群便静了静。
下一刻,众人才发现,邱老爷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上前。
他撩了眼倒在地上的候氏,稍倾看了邱燕竹和紫苏道:“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别让不相干的人和事坏了兴致。”
“舅舅……”邱燕竹神色复杂的看了邱老爷。
邱老爷摆了摆手“去吧!”又回头对侍候的人喝道:“备车,送太太回府。”
“父亲!”荀慧娘连忙上前,想说,这里也有屋子,但目光对上邱老爷陡然扫过来的目光时,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什么也不说,跟着上前去侍候候氏。
不多时,原本水泄不通的院子,便静了下来。
一切都静下来了。
但属于新婚的旖旎也已荡然无存。
新房重新被收拾过,大红喜烛仍然高照,原本该是一个春情荫然的时刻,但此时,不任是邱燕竹还是紫苏,都只感觉到说不出的累。
紫苏盥洗一番,重新梳了个简单的纂儿,抹了香脂,换上了件簇新的水红色中衣,青青上前将撒满桂圆花生红枣的床铺收拾干净后,屈膝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邱燕竹也换了件青色的杭绸道袍走了进来。抬眼看了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紫苏,邱燕竹略一犹豫,便轻声道:“早些歇了吧!明天一大早要起来祭灶,拜祭祖先,认亲,还要招待亲戚朋友,不比今天轻松!”
紫苏点了点头,看了看宽大的足够容纳三人的宽的大床,轻声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我睡外面吧。”邱燕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柔声道:“你夜里要喝水要起夜什么的,我就近起来方便些。”
紫苏点了点头,自动的爬到了床的里侧。
初秋的天,床上被青青留了两床薄薄的大红锦被,紫苏顾自钻进了里面的那条,到得此刻,她才缓然有种新婚的感觉。一时间,三分忐忑七分不安,倒使得往常端庄沉稳的她不由自主的有了几分慌乱。
“睡吧!”
邱燕竹将大红的帐缦放了下来,一时间便只看到一室的暗红的光,目光不经意间的撩到正抬眸朝他看来的紫苏,邱燕竹只觉得心头“轰”一声,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却又茫然的抓不住其间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