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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养了只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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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飕飕斜视过去,北堂墨又道,“不过之后可能会惹来泰国警方和国际刑警调查,不能回国,还要被严密监视。”

“那还是,算了吧。”

冬季拳王大赛纵然使Chatree的黑市拳赛因此变得异常火爆,可那点收入还不够弥补他在外围输的冰山一角。

如果办一场低调而高规格的拳赛,把有钱人吸引到此,让默和刚获得拳王称号的新星打一场,谁能料想到结果呢?

让庄生最不确定的是,Chatree真的想靠叶涵赢得比赛赚回之前外围输掉的那些?

他还记得之前Chatree看叶涵的眼神,那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那双被世俗利益熏染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的是另一种结果,要意料之外,要惊喜中的惊喜!

也许,想看的只是曾经杀人的小兽蜕变成豪门公子后,再度站上那个地方,丧失人格的搏斗。

多残酷啊……

于是两条英俊潇洒的背影站在电梯前发呆,谁也没去按,过了良久庄生忽然道,“你觉得,我们家涵少打得过拳王么?”

“要打了才知道。”北堂墨酷酷的答,心里早就翻涌起伏,无法平息。

庄四想哭,到那时候就晚了……

……

洛坤府的夜色有令人沉醉的魔力,锦瑟蹲在三十多层高的阳台上看了半天,旷阔的夜景和浩瀚的星空还是没能让她抒怀。

叶涵在隔壁的客厅打电话,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能因为离开而耽误,所以进了房间,小不点儿就独自跑到这儿来反省发呆,暂且无人来训她。

等到男人得了闲,开门进来时,就见阳台上一抹蹲着的背影缩在那儿形成一小团,因为离鎏金镂空的护栏太近,那姿势,让他觉得她好像在考虑要不要跳下去。

“怎么了?”直径走到大床那儿躺下,打直了长腿,双手交叠到到脑后枕着,他斜斜的看阳台上那小团,“寻思着想跳下去试试?”

听到某人半消遣,半讽刺的话语,锦瑟回头给了他个幽怨的眼神,“我倒是想……”顿了下又道,“可是不敢。”

如果她敢,她肯定跳下去解脱到底,这样就不用懊恼的恨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害得叶涵要打和拳王打拳。

这两天一路寻来,所见所闻惊心动魄,她感受到的他的过去,残酷如同钝刀剜心,再让他站上那个拳台,承受的岂不是更重?

悔恨交加的情绪煎熬了整夜,她真敢跳下去的话,早就自我解决了干净。

“知道错了?”

身后是谁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风凉,冷飕飕的,教训意味十足。

她多想像从前那样拍着桌子和他叫板,可却又是她将他拖回了过去。

明明叶涵都和凌素儿订婚了,还千里迢迢的招来,她可真是个麻烦精啊……

“我知道错了。”埋着头,极小声的,眼泪珠子掉到了阳台的地板上。

唉……

看着那小团背影抽搐,叶涵心里也一抽一抽的,怎么又哭了?他倒宁愿小不点儿跟以前一样和他对着闹。

最怕的就是变成现在这样。

“知道错了就过来吧。”

这边话音方落,那边如蒙大赦,起身不顾已经麻掉的腿,歪歪扭扭的走过去,扑进已经伸开双手的怀抱,放肆大哭。

她真的知道错了,一切还来得及吗?

……

在叶涵的记忆中有一件关于锦瑟小时候十分时刻的事。

那时她刚入住叶宅半年,他每日忙碌于风华的繁杂琐事,根本没有太多时间亲自照顾她,即便如此,小不点儿已经开始学会对他撒娇,比如……缠着他说个睡前故事之类的。

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听佣人说少小姐晚饭时不小心打碎盘子割伤了手,女孩儿家怎么会不娇气?原以为会哭,明明黑色的瞳眸里眼泪都快泛出来了,可她就蹲在桌边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只冒血的手指头,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后来呢?叶涵问。

后来,佣人们只好变着法夸少小姐好勇敢,还悄悄多给她吃了一块饭后甜点。

那时候,锦瑟还在换牙呢……

他在三楼偏厅找到她,为她检查伤口,她把包扎得严实的手指头给他看,满脸委屈的样子,他顺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哭?

她恍若无事的‘哦’了声,说,你都不在我哭了有什么用啊。

罢了继续埋头看她的故事书,叶涵哭笑不得。

才知道这门子事也要看对象发挥。

其实,锦瑟很早就无意识的明白了眼泪的价值,并不是对每个人流泪都会得到想要的宽慰和呵护,叶涵无条件的宠她,纵容她,是她撒泼耍赖的资本。

因为有了他的庇护,她才能为所欲为。

这些天尝到的苦头,受过的冷眼,还有找寻了有关他过去的苦楚,积压在心底,越了解叶涵儿时的过往,越感到悲伤难过。

他被叶家找回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岁,和她现在一样大,不会说话,不与人有任何交流,非人的生活将他蚕食得只剩下躯壳。

两年后,他们在孤儿院相遇,那时他已经能与麻烦的媒体打交道,还能用糖果哄她顺从自己,就算当时还只是权势的傀儡,可好不容易……终于有了正常人的生活,摆脱过去,以全新的姿态获得新生,都过了那么久了,却被她这次冲动的旅行打破。

现在的叶涵还可以站在那个拳台上打拳吗?

无关输赢,她害怕的是他为此再次受到伤害,而这一切,由她带来。

哭了很久很久,起伏的肩膀渐渐平复,叶涵觉得自己胸口湿了一大片,找到了锦瑟,最多的还是放心,自然,他也知道她说‘知道错了’是错在了哪里。

真是,傻丫头。

用手替她把额前的乱发整理平顺,露出的小脸因为哭得太久跟熟透了似的红,沾了泪珠子的睫毛耷拉着遮盖了眼睛里的光华,哭是一种释放,他所不介意的,是她还能这样在他面前大哭。

“为什么要骗我,一个人跑到泰国来?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先前摆出的冷脸都是吓唬,叶涵根本不舍得真正狠下心揍她一顿,更多的是担心,只有担心。

锦瑟愧疚难当,整张脸几乎都要陷进被她哭湿的他的衣衫里,闷声闷气的说,“我从左左那儿听到的,就觉得……好奇,想多知道一些,又不敢直接问你。”所以她只好自己找来了。

“你对我的过去有那么好奇吗?”他讶异,眉头不禁折起,这个细微的动作,在以往面对多少阻碍的时候都不曾显露,唯独对锦瑟,他轻易承认会心甘情愿的为之头疼。

他不解的问,“为什么?”

在他和凌素儿订婚的时候,她竟然为了了解他不堪的过去跑到陌生异国,究竟是怎样的理由才能推动于此?

不用她详加描述,那个充满了犯罪、*、金钱、死亡,丑陋的世界,*裸的呈现在眼前,没有任何遮掩。

她独自面对,要多大的勇气……

这一刻又沉默了,她把脸深埋,逃避他的注视。

竟然是那么难以启齿。

叶涵默然注视,平静的隽容令人无法看穿内里的万千思绪,彼此缄默的僵持了良久,既然她想知道……

“我小时候不会说话。”

具体是多小,他已经不记得。

锦瑟微微抬起头略带诧异的看他,没想到叶涵会主动讲起过往,他回以一个‘没关系’的眼神,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道,“最开始我也住在孤儿院,具体在什么位置,现在让我再去找,恐怕都找不到了。”

记忆里只剩下破碎的画面,灰色的墙,生锈的铁门,常年坏着无人来修理的秋千,炎炎夏日,蝉鸣声里站在树荫下等待领养的人。

那样的生活,那种感受,他经历过。

那时的他究竟有几岁呢……

小不点儿揶在他怀里,他空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奢华的房间的某处,视线里闪现交错的是当年最深刻的每一幕。

脑海里努力搜寻,想将它们拼贴完整,缓慢的叙述出来,“后来一场暴雨把那儿全毁了,当地政府向几个村募捐了一笔钱打算重建,结果有一天晚上,院长携款私逃,我们就再也没有去处了,那时,整个孤儿院有三十多个孩子吧……年龄大的就自己出去谋生了,和我一般的流落在不同的村子里,每天为大人做简单的活,换些食物,晚上睡在废墟里……”

那是属于他的过去。

不堪回首。

想起了某些片段,叶涵低眉浅笑,并无厌恶曾经的神色,再睨视锦瑟,她仰头望着自己,表情里带着或多或少的紧张,将故事听得很认真,漆黑的眸中暗涌似流沙般悄然变化,他洞悉。

“不过那段日子没有约束,白天干活,玩耍,在河边钓鱼,晚上和伙伴们躺在自己整理得似模似样的床上看星星,我们还养了一只流浪狗,偶尔还会有好心人给我们送吃的和穿的,那时候我想,就那样过着,也不错吧……”

简单的生活,也可以是一种幸福。

无法左右自己的出生,那么在允许的情况下,努力让自己快乐,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了。

没有人会想到如今叶家呼风唤雨的主人曾在少小时的愿望如此平庸,他现在拥有了很多,过去,完全可以摒弃。

“那再后来呢?”她小声问。

“再后来啊……”他面带着柔和的色彩,用讲故事的口吻接着说,“我们遇到了泰国有史以来最热的夏天。”

印象里庄稼全都枯死,地上寸草不生,村子附近的溪水干枯得只剩下一道道的痕迹,不断有人被热死,也没有人再顾他们去干活,更无好心人送食物、衣服,还有水去,年幼的孩子们无法改变困境,日复一日的躲在阴凉的地方无休止的等待,往往一觉醒来,身边的小伙伴已经在睡梦中没了气息。

绝望在蔓延……

“旱灾持续了两个月,好像是有一天,一个下午,我记得那是最热的一天,空气里能看到热浪在涌动,云很厚,把天压得很低,闷得蝉都不再叫,Chatree就在那时候出现了。”

几辆高档的面包车停在那片废墟外,奄奄一息的孩子们虽然好奇,却已经没有围过去的力气,那些衣着光鲜的大人们从车的后备箱拿出泡在冰块堆里的汽水,还有新鲜可口的面包。

他们以为祈求救赎的心声被聆听,Chatree如同提前降临的圣诞老人,立刻成了孩子们心中的救世主。

“他把没被热死的全都带了回去,一个也没落下,给我们换新的衣服,新的住所,比在孤儿院时还要好,第一天晚上的睡前,每个人喝了一杯牛奶,可是第二天,我们被领到拳馆,才知道被带到带回来是为了什么。”

闪烁的白织灯,简陋的训练室,垂吊的沙包,弱小的拳头无法撼动,凶狠的教练,一巴掌就能把你拍翻在地,爬也爬不起来了。

从那以后,只有无休止的训练,所有人被编上号,排在金字塔的图表里,最顶端的可以住在属于自己的房间,穿崭新的衣服,舒适的鞋子,三餐无忧,而最底层的只能和其他孩子一起挤在潮湿狭小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睡在只铺了凉席的地板上,半个月洗不上一次澡,每天光着脚练拳,做不完训练就不能吃饭。

他们谁也不知道那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是否真的能像Chatree说的那样,有一天能站在拳台上靠自己的一双拳头赚大钱。

事实上,孩子们只想回到那片村落附近的废墟,就算被热死也好,至少能远离残酷的城市。

试过逃跑,无一例外的被抓回来,然后一场毒打。

如果那天Chatree没有去到那个地方,叶涵早已经不存在,他的出现,却改变他之后的命运,缠绕一生。

每天循环着用拳头说话的日子,周而复始,开始慢慢的没有期待,意志在麻木中被吞噬,只晓得教练说‘开始’,你就必须像按下开关的机器,对着沙包猛打,只晓得放在竹筐里的食物刚落地,你就要拼了命挤过去抢,晚一步就要饿许久,那种肚子空瘪得只剩下空气的饥饿感,他再也受不了了……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叶涵自己都没留意到,说到这时,他富有光彩的眸子已经暗淡,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像是会吃人的黑洞,无论多强多刺眼的光投射进去,也无法将其照亮,那是他内心无法被拯救的黑暗。

“Chatree很久没出现了,他一来就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然后把一只烤得金黄还在滴着香油的鸡腿用细绳吊起,悬挂在我们面前,我记得他说,你们今天比赛,谁能赢,这只鸡腿就归谁。”

原本早就熄灭的期待重新被燃起,谁都想吃那只鸡腿,可是好吃的只有那一个,想要的话,就凭拳头凭那副瘦小的血肉之躯去抢夺。

凡事皆有代价……

他再度低头看小不点儿的表情,那么多年了,锦瑟极少有今天这么安静的时候,在他的身边,向来叽叽喳喳的都是她,连怄气吵嘴都要闹得惊天动地。

今天,她归于安宁,为了那个一心追寻到此的故事。

却不知道,还未到结局,已经足够残忍。

“你最后赢了吗?”她在心里默算,那时候的叶涵……有八岁吗?

“赢了。”他轻松的笑,头往一侧偏了下,而后笑容在回忆里慢慢枯萎,那是他沉默的开端。

抬眉间,叶涵凝了小不点儿一会儿,忽然问她,“锦瑟,你喜欢我吗?”

锦瑟立刻轻颤了下,因为是被他抱着的,只是颤了下就不敢再动,她不知所措,伸着脖子和他对望,心事轻易被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知道的啊……她喜欢他,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每当他对她展露与别人不同寻常的微笑,她都能察觉身体里暗自变化的心跳,每次看到他和年轻漂亮的女子谈笑风生,她必然要变了法的惹他不高兴吸引注意,可真到了他要订婚的时候,她只敢躲在角落里观望,生怕一个不小心坏了他的人生大事,引来不喜。

她别扭得极其不自然,叶涵却还是用宠溺的眼神温柔的看她,那是种无限度的纵容,对别人,永远都不会有。

“一共有十二个孩子,包括我。”他又说,语气突兀的变得低落,丝毫不像那位意气风发,镜头前永远完美的叶家主。

“只有一个人能如愿以偿。”

两两分组的对打,为了那只诱人的鸡腿,必须完整的赢下四场,对成年的拳手来说都已经严重超出负荷,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然后用所有去拼。

“老实说,那只鸡腿的滋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嚼起来像木渣,味道是腥甜的,那是血,我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还是最后一个对手的,”他顿了一顿,眼神里跳跃着恍惚的光,“我只知道,我将他打死了……”

等他狼吞虎咽的吞下整只鸡腿,顾不上卡在喉咙里的疼痛感,再去看还倒在拳台上的最后的对手,当人其他人发现了异常,涌了上去,看过之后高声告诉Chatree那个孩子已经断气,Chatree压根没有表现在意或者惊诧。

“他只淡淡的挥了挥手,说知道了,命令手下去处理,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以后只要我每赢一次,就能像今天这样吃一只鸡腿。”

长久的沉默后,回应Chatree的是僵滞的小孩在震惊平复过后木然机械的点头,从此不再说话,从此,周遭所有人视他如怪物。

这是叶涵的故事,他的过往,他让人费解为何总是令旁人觉得沉重背负太多、难以释怀的原因。

“我杀过人,在我七、八岁的时候。”

而现在二十四岁的他,仍然无法摆脱在他身上发生过的真实。

他的沉稳,深不可测,难以琢磨的每一个神情,在面对无数压力表现出来的释然,在遭受各方质问时轻松的耸肩,都来自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过去造就了现在的叶涵,同时带走他生命里所有的光彩。

人有欲,活着就是一种*,本能的求生,渴望还能等待下一个明天,即便卑微,摒弃了人性,都无所谓了。

“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他低头看她,淡淡的、简单的神情,没有任何掩饰。

仅仅是个被抛出的问题,不需要回答,他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锦瑟动也不动的望也哈的眼睛,他平淡的讲述早就在她心里激荡起涟漪,不知该如何去应对。

已经相处了八年,他看着她长大,她伴随他成长,未曾想,在遇见之前,他已经有过最深的绝望。

她独断冲动所追寻的,是他痛苦压抑无法释怀放过自己的根源。

喜欢吗?

还是要她知难而退的放弃?

可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了,她所熟悉的他的表情太温柔了,要她怎样回答他才能好过些?

难道只有……顺从了他的意思?

犹豫时,叶涵主动松开了双手,坐起来拉过薄被仔细的将锦瑟裹好。

流畅的动作,在他们的世界交织在一起后重复了无数次,唯独这次让她感到恐慌。

“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她像个迷途知返的孩子,带着悔不当初的心颤颤的问,为什么感觉他在疏远自己?

“不会。”坐在床头,叶涵的脸被台灯的光笼罩,好看的眉眼被晕得有些模糊,昏黄柔软的轮廓,儒雅淡然,毫无菱角。

他伸手去擦掉她无意识掉下的眼泪,一如从前任何时候。

“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只要我办得到,做你想做的事,闯祸也好,只要别总想着惹我生气,就像最开始我们说好的那样。”他说着就露出纯粹的笑,暗黑的眸闪烁出细碎的光,有了新的期待,“你现在还小,‘喜欢’什么的,其实很模糊……等到你长大了,会有遇到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选择,所以……”

他愿意为她的成长保驾护航,等到她不再需要他,无条件的成就她的幸福。

罢了,站起身,离开之前不忘留下一盏温暖的小灯。

锦瑟僵滞。

在他转身的数秒只剩下伸出手紧抓的反映,猛的翻坐起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里就是那么告诉自己的,死都不要放手!

如果现在不抓住的话,以后都要失去了……

“做什么呢?”背对她站着,叶涵没回头,干燥的嗓音里有无可奈何,也有隐忍的苦涩,“别太任性了,我……”

“那也是你惯出来的!”就是不放手,就是要任性怎么了?她理直气壮,红着眼睛狠狠的说,“你怎么知道以后我就会喜欢别人?凭什么不能喜欢你?凭什么因为我小就说我不懂?我现在喜欢你长大也你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随着越来越大声的话语,最后几乎用尽力气去吼,扯住他衣服的手也更加用力。

她还没长大呢,难道没长大就不能喜欢?是谁规定一定要长大了才有资格说喜欢?是谁判定不成熟的喜欢都是错觉?

终将化成时光的泡影,这一刻才是真实的。

他何时,将她当小孩子看过……

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总是有一天,她会长大,会以女人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现在,他不能那么自私的为她先做决定。

其实现在的锦瑟真的不小了。

本来就超出同龄的成熟,学校里跟她告白的小男生和学长多了去了,各种类型的,谁敢说没个出类拔萃的典范?

别的女生羡慕得眼红心妒,她压根不当回事,正眼都不瞧一下,随便被说装清高,当作没听见,当作没看见。

只因为早就遇到了最好的,六岁那年盛夏的骄阳里,他整个人都被镀上了层金色,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期待了。

这个人会领养她吗?

尽管看上去也是孩子,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还带来了很多糖果。

势利眼是一早就有的,藏好的小心思丁点儿都没显露出来,静静的坐在树荫下等他走过来,是他先走过来的,是他选择的……

那时连叶涵都没发现,她真的比任何人都想品尝糖果的甜味。

就在那么多人前许诺要对她好,天天都有糖吃,带她回到有些阴森空寂的大宅,送她公主屋,锦衣玉食,琼浆玉液里养着。

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中间相隔十年岁月的距离,他无条件宠她上了天,好吃的好玩的先给她留着,凡事将她放在第一,成长的过程里事事亲力亲为的打点妥当,她不高兴就哄她高兴,她犯了错表面上黑着脸生她的气,心里早就变着法帮她开脱,她病了他寸步不离,一口水都要亲自喂给她,等她好了自己却先瘦一圈。

她还没长大呢,他已经在一边期待想见那个出落得亭亭玉立连走路都带淑女范儿的女子,却又一边暗自怅然等到她长大,等到她不再需要自己的那天,完成使命,带着祝福,成全似的离开。

这样的男人,好彩的生命里才能遇到一个?

她再小再不懂事,也懂得分辨谁是真的为她好,之后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名流宴会上遇到的小公子哥儿们,谁是对她真心实意?谁又能比得上叶涵?

孤儿院里那么多孩子他谁也没搭理,就抓了把糖怄气似的非要哄她跟自己回去?

为她做的一切赛过她生命里遇到的任何一个男人,以后,别说以后,有一个词叫‘先入为主’。

还不给她喜欢……

傻子才不喜欢!

……

第二天中午过了北堂墨才在酒店大厅等来锦瑟下楼,Chatree的那场拳赛在两天后,庄生一早就拉了叶涵去帮他谈生意。

庄氏的酒店可以尝试在国外开连锁了,泰国这么个旅游国家在他眼里就是块榨不完油的肥肉,要是打开了这条路,不但能博得大姐的欣赏票,以后在他家老头跟前说话也有底气,要娶结香进门也更容易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物要尽其用,而且他总觉得,带着气场强大的叶家主人在身边,就算全程不需要人说半句话,只当华丽的摆设,他自己去和那几个难搞又守旧的华侨老头谈,心里都要多几分底气。

北堂墨一板一眼的给锦瑟讲完那两个人不在的原因后,开始了奇异的大眼瞪小眼。

小丫头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泡泡的眯着看跟前酷帅的男人,由于只和他的女朋友熟悉,连搭腔点头的力气都省下了,她最擅长的,就是看着你不说话。

北堂墨呢……又是那种内骚型的大男人,对付自己的女人是一套套的,至于别人家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神奇的对望至少持续了三分钟后,他才思量道,看表情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锦瑟把头点了点,继续不说话。

五分钟后,酒店十楼的餐厅。

已经接近下午一点,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餐厅没什么人,服务生将他们领到一桌,送上菜单,锦瑟自然的将菜单接过就开始一页页的翻看,然后头也不抬的指着她看中的点。

“Thisone,Thisone,andthis,Acupofcoffee,Nosugar。”

点完,合上菜单,交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有点儿反映不过来,看表情就是呆的,八成还没遇到过那么独自自主的小姑娘,点菜时还是面无表情,也不问问她对面的人的意见。

于是眼神征询着看向北堂墨,那方就更直接了,“GivemeaSirloin,medium—rare。”点完也跟着酷酷的不说话,怀抱双手靠在椅子上,下巴翘起,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丫头做打量。

两股完全不同的气场在恣意攒动,并且丝毫不互相干扰,和谐的共处着,完全没有别人发挥的余地,看得出他们不是很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摆在了一起,两个人心里都是不甘愿的,还都相当有教养的没表现出来。

真是,神了!

服务生抱着菜单默默的汗着退场。

锦瑟的脑子还浑噩,闹腾了一大圈还是被逮住了,经过昨天晚上和叶涵的斗争,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现在是干啥都没心情没力气,整个人软得恨不得四肢被系上线,当作活动木偶被随意操控,她懒得动。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心头憋着怨念,实则人十点不到就醒了,起来去了次厕所,再在房间里晃荡了整圈,没有看到叶涵,又干脆滚回床上赖着,期间各种思想挣扎,未果。

最后肚子饿得厉害,抱着也许他和庄生他们在楼下的想法,才动了下楼的念头,结果只见到和她最没交集的北堂墨。

更失落……

“你看我干什么?”不自觉,她就把怨念值转移到对面和她不是很熟的男人身上去了,说话的口气,那叫一个冲……

北堂墨勾唇,“小孩子喝咖啡不好,影响发育。”

前半句是大人管小孩的语气,后半句怎么听怎么觉得成人色彩浓烈。

她咽喉滑动了下,无言。

那到底当她是小孩还是大人?

“放轻松,跟我相处没有禁忌,怎么舒服怎么来。”北堂墨一直在观察锦瑟的反映,他和庄生不同,庄生是时时看着,早就见怪不怪,他听得多,知道叶涵拿她当宝,知道被呵护的那个总是有恃无恐,所谓傲娇的资本,可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

她点菜的时候他就在想,叶涵实在是把这丫头灌得太离谱,目中无人,鼻子比天还高,瞧她那行云流水的小模样,明明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架子,偏要底气十足,好厉害、好无意识的输人不输阵。

难怪呢,蒙了庄四,套了左左,才十四岁心眼就那么多,长大了还得了?

等叶涵把她养大了,谁吃谁还不知道呢……

也罢啦……就他们家左左那点智商,被谁骗都正常,他不计较了。

想着想着,北堂墨看锦瑟的眼神里又多了点期待的意思,末了关闭这重思想,双手交叠在桌上,往对面凑过去,循循善诱,“昨天晚上,谈得如何?”

锦瑟抿着唇斟酌。

这人说话没个准,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他就听着,好或者坏都用微笑回答,谁晓得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没那么容易骗到他。

狡猾得要命!

“干嘛这么防着我?”等了会北堂墨知道他被提防上了,好笑的说,“我跟庄生一样,和叶涵早就认识,你不也知道么?还去我们家住过几天,跟我们家左左关系不是挺好的?”

“左左有你才没被骗。”冷不防,她甩出那么一句。

北堂墨有中箭的感觉……

是,不可否认,笨蛋左左要是晚两年遇到北堂家的墨大爷,轻则钱财尽失,重则无家可归,别说人口贩子不绑她去卖是损失,就是因为人太笨了,卖她都嫌麻烦!

无数个静默的夜晚,北堂墨望天长叹,怎么自己就栽在这么个活宝手里……

感情这回事,永远有惊喜,更多的时候是惊吓。

人人都以为从来只有叶涵摆布送上门的女人的戏码,殊不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主动献身又献心,毫无意识的被套牢了。

年龄什么的,真的不是问题。

“你不也有叶涵,所以才趾高气昂的么……”大家彼此彼此,回敬起来不费力气。

咖啡先送了上来,没征求锦瑟的同意,北堂墨手长的端到自己面前,再为她重新点了一杯热牛奶。

对此锦瑟没有做出抗议,反而咬紧了下唇,因为他的回敬更加防备他。

给咖啡里加了糖和双份的奶精,小勺子搅啊搅,北堂墨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再望被自己成功点穴的丫头,“人都为你追到这儿来,长大了嫁给他不就完事了,还担心什么?”

担心的可多了!

可她根本不想接他的话,总觉得这人表里不一,说的未必是心里想的,没准他是叶涵的说客?也或许他有自己的目的?

反正锦瑟就是这么看北堂墨的,横竖都不待见!

直到菜陆续的上了桌,她才收了和对面男人扛上的目光,拾起刀叉只管埋头吃。

这样就没意思了。

北堂墨喜欢掌控一切感兴趣的事和人,想要就一定要得到,想知道必须能知道,说一不二,不择手段,更甚……左晓露没和他好上那会儿还骂过他‘卑鄙’。

他照单全收,然后……继续卑鄙。

“真打定主意不想搭理我?昨天晚上叶涵跟你说了他的事吧……”切着他盘子里的牛排,使出很多人都对付过锦瑟的那一招,“你觉得他会跟你说全部么?”

现在面前就有一个知道很多关于叶涵的事的男人,想知道的话,可以说些他想听的,互相交换一下。

“我不相信你。”锦瑟斩钉截铁,眼睛看向正前方,那张同样正对她的脸充满了诱惑的笑容,她抵触倍增。

视线稍稍下调就看见那装着三分熟牛排的盘子,北堂墨正用刀切下一小块,随着下刀,不知道是酱汁还是血的红色液体也跟着渗了出来,叉在叉子上,那一块‘血肉模糊’就被他送进嘴里,享受的咀嚼……

她非常接受无能的皱眉。

“味道不错,要不要试试?”他跟没事人似的,典型的嗜血动物,自然,刚才她那句‘我不相信你’也没有当真。

对着才喝了不到一半的粥,锦瑟没胃口了……

现下处境告诉她,面前的人很难缠,不配合的话的也许会更麻烦。

“你知道叶涵很多事?”终于决定反守为攻。

“比你知道的多。”

“你和他很好么?”她冷冷问。

“谈不上,只觉得……”北堂墨笑得很假,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好像就是故意要让你知道他在假笑,“你不觉得那家伙的的经历很特别很有趣?”

很特别很有趣?

这形容真让人讨厌!

“可是我觉得叶涵很信任你。”在锦瑟和叶涵之间的关系被媒体大肆渲染的那场风波爆发得最厉害的时候,他将她送到北堂家的别墅,这是最好的证明。

“我听左左说北堂家表面上做生意,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那些零碎的小生意怎么能让北堂墨得到政客和富商惧怕又想青睐的眼神?要拥有怎样的背景才能让这些生活在金字塔顶端、操控着绝大部分人命运的人又爱又恨?

叶涵自少年时回到S市接手风华,重新掌管叶家,能在短短时间迅速安内攘外,身后隐形的家族功不可没。

这一层被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给看了出来,北堂墨更加欣赏她了,说话也放得更开,“我也信任他,但这不代表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

她微愣,他授课的笑意更甚。

成人的世界,她并不完全懂。

“因为知道我们家做的是另一种生意,所以你才想问我,为什么昨天Chatree要叶涵为他打拳,我没有阻止。”

那些谈话之后就一直尾随监视,成群结队的小混混们算什么东西?随时,北堂墨都可以让潜伏在周围的手下人将他们轻松解决。

事实上是,他完全可以阻止!

“有两个原因:客观的说,那是叶涵自己的决定,我尊重他。至于主观的……”北堂墨话语转了个调,极其不正经的道,“和刚夺冠的拳王打一场,难道你不期待么?”

‘咣当’几声脆响……锦瑟把手里银色的小勺不轻不重的扔在了地上,眼神愤恨的死死瞪他,以示不满。

随时,仿佛叶涵有个三长两短,那都是他的责任,而她会和他拼命到底。

响动引来餐厅里其他视线的关注,刚才为他们点餐的服务生很想走过去收拾,但总觉得他们和平常的客人比,就是特别的,所以观察了会,选择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见锦瑟真的生气了,北堂墨再道,“我小时候也在泰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儿童非法拳赛我打过,没你想象中那么……悲惨,当然叶涵的经历要特殊些,那时候听说过Chatree手下有个不会说话特别能打的小孩,和我差不多大,本来想找他较量,没多久我父亲查出他极有可能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接着找到他,把他带到叶老太跟前去,我们自然没打成,人生……就是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巧合。”

他带着稀松平常的表情说他小时候也打过那种不要命的拳赛,还想和叶涵较量一场。

难以想象,这人是在怎样的环境长大,骨子里暴力的基因仿若天生,赞同叶涵再站上那个拳台,仅仅只是为了证明他曾经当作对手的男人没有那么弱。

“还想知道什么?”继续吃他的牛排,谈话单方面的相当愉快。

以往生活在叶涵保护伞下的锦瑟,可谓无忧无虑,放肆也好,撒野也好,没人能拿她怎么样,可是一旦走出那把伞,旗云泰会告诉她,这儿不是她家,没人再宠她,眼前的北堂墨则用另一种方式给她上了深刻的一课:这个世界,是没有绝对的。

在‘无绝对’的压迫下,她选择妥协。

再说,叶涵的家姓‘叶’,没有他的认可,她便也会被纳入叶家之外,成为一个不相干的人。

默了两分钟,“那你知道叶涵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回国之后,你可以去问问你做大明星的妈。”北堂墨为她指了一条明道。

苏月伶……

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锦瑟真的烦透了,“她可真爱多管闲事!”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她又叫那个习宇去告诉叶涵,自己根本不在西安,所以才被找到,没准说时还添油加醋了一番,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也别那么反感。”观察着锦瑟的表情,北堂墨还开解她,“到底那是你亲生母亲。”

“她以为生下我就要控制我一辈子?”但凡有关苏月伶,锦瑟的态度都强硬。

十四岁,还在叛逆期,北堂墨明白得很,“最开始是我和庄生发觉不对劲,叶涵瞪了你那小跟班一眼,他就什么都招了,出发去找你之前,习宇告诉过叶涵,有派人随身保护你,就算他不亲自到泰国也没关系,再说我或是庄生,随便一个人都能将你抓回来,在泰国,叶涵可没有你安全。”

可他还是来了,不管不顾。

感叹……

“你说你多重要啊……”

“才不。”她蠕动着嘴唇,气馁的否定。

就是这个倔强表情,真是动人……北堂墨才不会告诉她,叶涵可是丢下还没完成的订婚宴,还有那大帮光鲜亮丽的人来的,谁让这丫头骗了他家左左。

“我说了那么多,该你说了。”他饶有兴致的做引导。

“你想知道什么?”她和他永远不可能做成朋友,事实上北堂墨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以后也不会有,锦瑟很上道,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图她什么……

“昨天晚上。”他目标明确,“我们家涵少的决定是……”

“你就想知道这个?”费了那么大的劲!

“不然你以为?”他好奇行不行?

“拒绝我了。”干脆将脑门磕在桌上,不疼,看上去相当要死不活。

果然!叶涵就是喜欢和自己过不去。

吃完最后一块带血的牛排,拿起餐巾擦擦嘴,北堂墨毫无诚意的鼓励她道,“再接再厉。”

下午四点。

庄生再度双脚踩进刚没过膝盖的海水底部的细沙时,终于找回了一丝丝安稳,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还没等站稳,扶他下游艇的两个泰国当地人就松了手,后面一个浪涌来,他被推着往前栽倒,整个人十分窝囊的失衡,随潮起潮落折腾,他惊声大呼‘救命’,间隙呛了几口咸得发苦的海水,周围有游客有当地人,全当他在角色扮演。

这是在闹什么呢?那么大一个男人……

跟在后面下游艇的叶涵伸出一只手拎住他后衣领,将他拖上沙滩安全的区域,然后沉默的远离这家伙十几米。

他都觉得丢人。

咳得要死不活的庄四少爷啥形象都没了,一身昂贵的西装被海水浸泡得皱巴巴的,他顾不上,脱下外套随手扔在边上,松着领带往后一头倒在沙滩上,把自己摆成大‘字’,然后发着少爷脾气冲早上才找来的洛坤府这边庄氏的下属爆了句粗,“还看什么?去给我买瓶水来!”

到了这个地方,连叶涵都入乡随俗的穿人字拖,难为他还西装革履,那双还噌噌发亮的皮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沙子……

明明是个怕水怕得要命,上船就晕的人,愣是硬着头皮上了游艇,在海面上颠了几个小时,吐得胃里连酸水都没了,软磨硬泡,把那几个出海垂吊的老家伙给打动,这就叫做有诚意!

真不容易!

人还在苟延残喘,一瓶水送到他面前,抬头一望,叶家少主人亲自服务。

“为了结香?”

这次他终于相信他是动了真心。

庄四在庄家是幺子,最得长辈宠,真正被娇惯坏了的豪门少爷,别说吃苦了,太甜的他都嫌腻歪。

上面有个能干的大姐,两个品行性格都好到不行的哥哥,偏他成日里不学无术,最拿手的是呼朋引伴到处找乐,家族产业?他犯不着去费心思操劳,花钱就有他的份。

认识那么久,叶涵也是头次见他动真格的拼命,确实值得奖励。

“你懂的!”没那么多废话,愣过之后庄生一把抓过那瓶水,拧开盖子先灌了几口漱掉嘴里的咸味,再直接往头上浇,清掉那些腥咸的海味。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然你也不会追到这儿来了。”

叶涵笑了笑没说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今天天气不错,用比较舒服的形容就是‘明媚’,两个男人面朝大海,一个穿得跟华尔街哪栋摩天大楼里走出来的企业家精英似的,不小心掉进海里就游到这儿来了。

另一个穿着休闲的牛仔裤,黑色松垮的毛衣和黑色的人字拖,简简单单的搭配,就独独他穿出了‘气质’两个字。

二人组合在一起,要放到合适的地方,绝对是女孩子争相搭讪的对象,都不需要什么捆绑销售。

可放在了这儿……

这儿周围最多的是穿着泳装躺在阳伞下渡假来的游客,做生意的流动小贩都不愿意搭理他们。

泰国在多少人眼里是渡假圣地啊,在他眼里那是相当的要命!

可是这里真是美啊……广阔的天空,蓝蓝的大海。

那些被说烂了的话绝对不是吹嘘,真的在面对这样的景色时,再狭窄的心胸也开阔了,再郁结的心情都会好转。

不由的,开始变得期待。

“我要是如我家老头的愿,顾顾家里的生意,他会让我娶结香么?”发了许久的呆,庄生问旁边的人。

他是真的在虚心求教,希望向来独立自主的叶先生给自己一点有建设性的宝贵意见。

为了真爱,他全都豁出去了!

真爱……

叶涵神色淡薄,不禁想到很远很模糊又很清晰现实的部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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