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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抢回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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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意识里,锦瑟好像做梦了。

梦里她又回到小时候的孤儿院,夏小胖拿着杏仁巧克力在她面前晃啊晃……就让她看着眼馋,偏不给她吃,她急了,伸出手攥紧了小拳头朝他鼻子挥过去!顿时刚才还得意的小胖子鼻血直流,疼得弯了腰。

再直起身来时,已经变成长大了的夏亚,夏亚捂着鼻子瞪着锦瑟,认真的说,“你打我,我就要欺负你,让你做我的女人,让你一辈子不能和叶涵在一起!”

这是个什么理论?

她才不要做可恶的小胖子的女人!

猛然……

睁开眼睛,从噩梦里清醒过来。

天……

这梦太邪恶了,锦瑟在惊愕中舒了口气,整个紧绷的人陷进软绵绵的床里去。

等一下……

床,梦,昨天最后的记忆……

“啊!”尖叫着弹起来,左右张望,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四下无人,这是一间……一间……怎么说呢?

她在慌张中打量,该是很普通很温馨的卧室,根本不是酒店,单人的小床,旁边的墙贴着书架,上面摆了许多书,侧面有扇打开的窗,能够看见外面的桑树,阳光明媚,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心绪在这样安宁的环境里渐渐开始平复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探进来的是一个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人!

“你……”锦瑟失语,盯着那张她认识的脸发怔,怎么可能?

“醒了啊?”走进房顺手将门关上,旗云泰站在床头欣赏她的呆样,“不认识我了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正巧旗云泰在那家酒吧二楼的包厢和兄弟喝酒,那包厢是玻璃全封闭式,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锦瑟进来的时候他就将她认出来了,这种地方本来就没什么女孩子来,况且她还是只身一人,犹如当年,横冲直撞的样子一点都没变,目光跟着追了过去,就见她二话不说对坐在楼下最里面的客人拳打脚踢起来,那场面别说多滑稽了,看得旗云泰捧腹爆笑。

可没多久,小丫头片子中了坏人的招,既然都给他撞到了,哪里可能不管?

人就是这样被他带回来的。

“这儿是我家,你身上的衣服是做饭的阿姨给你换的,怎么样?饿了没有?那家伙昨天给你下的是迷药,碰水即溶,沾唇就中招,你太不小心了。”

听完整个过程,锦瑟倒是没再心慌慌,反而直勾勾的盯着旗云泰看,几年没见,他好像高了些,壮了些,还白了很多!

眼角眉梢间那股看上去很正气老实,实则狡诈的神韵都被她一眼望穿,竟然是被他给救了一回,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不说话了?”抱手站在床头,旗云泰也打量着她,这个小妮子昨天晚上一直不停的在喊‘叶涵’的名字,真是……烦!

“那什么,谢谢你啊。”她揉了揉还在晕眩的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感谢的语气绝对真诚。

他一晒,“几年不见,你倒是有礼貌多了。”

她再拿小眼神瞅他,惯性的回答,“几年不见,你倒是……”

她没词儿形容了……

“觉得我帅了?还是因为救你一命所以可以从学前班毕业直升小学?”

锦瑟喷笑,“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啊!”

当年她的据理力争,说旗云泰和叶涵比起来是什么?学前班的小霸王,那也是个霸王了,足以证明他在她心里是多么的霸道。

笑过之后锦瑟不得不对他再次感谢,还有迟来的道歉,说,“我后来才知道你不让我去见Chatree的原因,当时错怪你了,真的对不起……”

被她郑重其事的道歉,旗云泰真不习惯,抬起手看了看当年被她咬过的手臂,淡笑着道,“没有留疤,所以不用你负责。”

都过了那么久,小丫头已经长大,不再像从前那样不懂事,而他也继承家业,稳重许多,对以前,早就不计较。

“对了,你这次又是为什么来?”叶涵在泰国的事早就解决,而且听说后来也没有订婚,这两年叶家着实复杂,锦瑟的消息倒少了很多。

不可否认,他倒真的有意无意留心过她,昨天那么巧遇上,是不是缘分呢?

说起来锦瑟才想起夏亚。

“我现在在夏朝娱乐做助理,我是来找我们公司的艺人的,就是昨天给我下药的那个混蛋!你……该不会把他交给警察了吧?”

其实到此刻为止,锦瑟都不相信夏亚真的会对她做什么,这种没有理由的相信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因为之前见你对他施暴,觉得你们可能认识,而且他的脸……”旗云泰努力回想着,“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就随便揍了他一顿一起带回来了,想等你醒来之后再说。”

随便揍了一顿?

“没有打脸吧?”她条件反射问,小天王走偶像路线,靠的就是那张脸吖!

当然狂殴他脸之外的地方是没所谓的,只要能上镜就好。

“没有。”对这个旗云泰简直太在行了,“拉去验伤都验不出所以然来。”

学前班小霸王可不是浪得虚名。

“那他现在在哪里?”

“绑了关在地下室,已经一个晚上了。”

“……”

为什么锦瑟小姐忽然很想笑?原本该是她的悲惨一夜,变成了小天王的难忘经历,只怕此生都会留下阴影。

可以说这就是天有眼么?

夏亚没想到锦瑟那个小丫头的人缘会那么广,芭提雅的酒吧夜店数都数不清,他使个坏都能遇到她的朋友,不但没得逞,还被人结结实实的修理了一顿,然后一关就是整晚。

他被绑在椅子上,关在霉味很重的房间里,偶尔能听到外面有人路过说话交谈的声音,有时是泰语,有时是普通话,他扯着嗓子又喊又骂,闹腾许久都无人搭理,嗓子都冒烟了,应该有十个小时了吧?

心里还是担心的。

要是昨天直接被扭进当地的警察局,可能他还放心些,玩火玩出了问题,这会那死丫头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心里清楚得很,那药着实厉害,沾一点都能让人睡死过去,昨天绑了他的人来头必定不小,手段更职业得让从小出来混的夏小胖同学也紧张了,锦瑟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他们关系好到何种程度?

如果……

刚想到可怕之处,忽然听见门被打开,接着是厚重的脚步,那声音一听就是男人!

“喂!这是什么地方?昨天和我一起的女孩子在哪里?快把我放开!你这是非法拘……”

冷不丁旗云泰就不耐烦的给了他一拳,不轻不重,足够让他闭嘴,跟在后面的锦瑟看了都不自觉抖了下,那标准利落的动作,一看就是练过的。

被打的人‘靠’了一声,随后往旁边吐了口唾沫,被绑了一夜,眼睛还是蒙上的,这会看上去哪里还有明星气质?顶多是个长得不错的小混混罢了。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精神。”钳着他的脸颊,左右扭转看了看,又拍拍他的面皮,得出结论,“抗打。”

一直以为电视里那些明星都是绣花枕头,脆皮,揍两拳就奄儿了,没想到这家伙被关了整个晚上还活力十足。

老实说旗云泰对他真没怎么手下留情,举动里处处透着股说不出的狠辣,变化是在锦瑟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察觉了,几年前的阿泰是霸道的控制狂,几年后的现在,变得更加成熟,几乎找不到丝毫幼稚。

相比之下……

“少他妈废话!昨天和我一起那女孩子呢?”夏亚在旗云泰的面前像个不安分的孩子,痞气的嚷个没完,“有种放我单挑!要是敢动锦瑟一根汗毛……”

“怎样?”旗云泰好笑的问,没记错的话好像昨天准备对谁施以毒手的是他吧?

连锦瑟都诧异了,夏小胖表现得很关心她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要对她做那么坏的事?

进来的时候与阿泰说好的,让他先审他一番,她在旁边听着暂时不说话,吓吓他也好,可何以会是这种反映?

狠狠的‘呸’了声,夏亚笑得张狂,“我和她从小就认识了,你这种土鳖怎么会懂?”

土鳖?

这可是阿泰先生曾经最喜欢骂人的口头禅,而今被别人用到自己头上,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复杂暴怒,就侧头看了锦瑟一眼,她也看出他不爽了,只好用嘴型说‘轻点’。

于是又一记勾拳,打得夏亚左右摇晃,可这一拳下去,他非但没安生,反而带着捆绑他的椅子使蛮劲站起来,伸出长腿要踢跟前的男人。

旗云泰哪儿可能让他得逞呢?锁住他的肩头猛的一脚踹他的腿窝,人就不支单膝跪了下去,都能听到膝盖和地面接触的清晰的声音,着实的狠了,惊得锦瑟差点叫出来,忙拉住施暴的人,用眼神求他手下留情。

反正……昨天晚上她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旗云泰是想收手,可这会人都被他修理成这样,还拼死反抗,一边难看的挣扎,一边狂嚎,“锦瑟在哪里?你敢动她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撕心裂肺的模样哟……

阿泰学长看了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亲手拆散了一对真心相爱的苦命鸳鸯?

遂看向锦瑟小朋友,问,“你是他真爱?”

锦瑟摊开手迷茫摇头,同样无声的回应,“认识而已。”

只是认识,以前同在一家孤儿院,现在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虽然他是明星,可做出这样的事,旗云泰也有为小丫头特意教训他的意思,不就是靠脸出名,以为自己无法无天?

“你不许我动她,自己又要下药害她,这是什么道理?”

“管你鸟……啊!”

骂他?锁着夏亚肩膀的手只消稍用点力就能先废了他一只手的战斗力,怎么能在锦瑟小朋友面前骂脏话呢?

被牵制的人像是刚从野外抓入笼中的小兽,挣扎不断,精力旺盛得让人皱眉头。

“我杀了你……”

“再不安生我就砍掉你的手。”威胁,冷冰冰的却极其真实,旗云泰就不相信他还治不住这野小子。

对面前耍狠的男人,夏亚也只有依稀模糊的印象,昨天被敲晕之前他是看到一个身材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男人将锦瑟抱走了,其他的一无所知,这里又是泰国,连他自己都没法确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无需再多提醒也该知道继续反抗下去没好处。

“先告诉我锦瑟在哪?”喘着粗气,他终于消停。

“告诉你?”旗云泰表情仍是冷的,还透着一股锦瑟看不出的阴鸷,“然后再让你去糟蹋她么?”

夏亚条件反射又飙了句粗,“我跟她闹着、啊……废了我你也活不长!”

想说他是和锦瑟闹着玩的吗?

“信你那就是我真的蠢了。”

昨天旗云泰坐在二楼看那丫头示威打人还觉得挺痛快的,这可比当年咬他那一口彪悍多了,琢磨着待会找个怎样的时机下去吓她一跳,眨眼功夫她就中了别人的着,还是这种下三滥的,当即火起冲下去把人救下,如果他不在的话,锦瑟这辈子不就玩儿完了么?

现在跟他说是闹着玩的,小孩子过家家呢?

“信不信随你!”夏亚口气很硬,“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轻嗤了声,旗云泰已经在不缓不慢的挽袖子了,“我要是不告诉你呢?”存了心要激他。

“X!”他大骂,站起来就要与看不见的那个谁拼命,之前身上受的伤都顾不上,奈何手脚都没牵制着,还没站直又挨了阿泰一脚,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这一下比之前的就狠太多了。

“别打!”锦瑟终于看不下去,横过身当在夏亚前面,拦住旗云泰,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准备动真格的了。

听到锦瑟的声音,被踹得咳个不停的夏亚才恍然,“死丫头!你在啊?怎么不早说话?”

这个家伙,真是天生的抗打耐摔不安分!

“夏小胖,我跟你没仇吧?为什么你总是跟我过不去?”

“我没跟你过不去啊……”他还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来了,“这不是、不是跟你开玩笑么?”听声音似乎这丫头没事,精神十足,他突然好放心,瞬间笑起来,“还好你没事。”

那怎样才算有事?昨天晚上被他……那什么什么?

“开玩笑?你再这样说我只好报警了。”锦瑟真的有点生气,一直觉得从前的自己任性娇纵,自打再遇到夏小胖,她才知道以前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我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禁逗呢?”

他满嘴跑火车,你无奈不无奈?

“报警吧。”旗云泰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别!”白眼狼心急了,到底还是顾着自己形象的。

锦瑟手快按住真的在给警察局打电话的人,又听夏亚极其无奈的说,“其实我昨天叫你来酒吧找我之后就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订机票准备回悉尼,给你下药是想吓唬你,这么混的事我怎么可能真的做……”

那倒是,虽然很白目,可锦瑟从醒过来就真的觉得夏亚不会这样的,虽然他很顽劣很……坏。

但绝对不是那样的坏。

他却未说服旗云泰先生,手机继续拨号,“理由太烂了,你去跟警察解释吧。”

“等一下!”小天王伸直了脖子,抗拒从严,“我……我离开孤儿院那年就签了守贞卡!不信打电话去问院长!”

“噗……”锦瑟睁大眼睛喷笑。

“守贞卡?”旗云泰云里雾中,“什么玩意?”

“真的?”顾不上跟他解释,走近夏亚,锦瑟小朋友好笑的问,真要逼他说个所以然才算数,“你会签守贞卡?谁信啊……”

脸都丢一半了,夏亚干脆豁出去,“那……院长从来都对我好,我一直跟她信耶稣好不好?后来我被星探相中,她怕娱乐圈太复杂,什么……卖身饭局陪富婆,你知道的……就要我签守贞卡,我想这也是保护我,不就签了么?Li和阿菜都知道,你没发现我出道都没传绯闻么?做跨年演唱会那天半夜,那个XX小明星光着跑到我房间要献身,没得逞,到处散播我是GAY的假新闻,后来Li告诉她我签了卡,她还登报道歉,追我到现在!你不去打听打听。”

他多守身如玉的人啊!

听他说到这里阿泰也懂了,守贞卡,类似签了就要信守承诺,不那什么?

刚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锦瑟多缺德的人呐?在叶家熏陶了多年的教养早在这一年多跟着女神那帮不正经的团队给带坏了。

拿过手机就给当年孤儿院的院长打去电话,亏她还记得那个号码。

接通的人正是院长!

听到是锦瑟,高兴得话都说不完整,又得知她现在与夏亚在一个公司,嘴上说着‘感谢上帝’,都能想象她在胸口画十字的模样。

问到守贞卡问题,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院长还说夏亚每个月都要给孤儿院送去好多东西和物资,对满十六岁要离开的孩子给与许多帮助,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真看不出这恶劣的会如他会有这样一面,那些小流氓的招难道是为了掩饰他过于纯洁的本质么?

答应巡演结束一起回去看看,锦瑟心满意足放下电话,伸手扯去夏小胖的眼罩,这家伙已经被折磨得想死的心都萌生无数回。

再看到精神百倍完完整整的锦瑟站在他面前,那得意的小模样……

终于,他相信她的人缘好得实在可怕这个事实。

“没事了……”小不点儿向旗云泰挥挥手,“放了他吧,喔……肚子好饿哦,可以吃早餐了……”说完就往外面走,心情很好的样子。

夏亚可沉重了,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旗云泰不计前嫌的伸手去扶他,问,“要不要找个医生给你看看?”

误会都解除了,是男人,不会计较太多。

冷飕飕的扫了之前狠揍自己的男人一眼,夏亚都狼狈得不成型还不忘耍狠,嘴角扯得邪恶的挑衅,“我们单挑试试?”

旗云泰很慈祥的望他,只有一个疑问,“你真的是……”眼神更加邪恶的往他小腹下扫去,“处男?”

“……”

所以夏小胖彻底输了,从今天开始陷入人生新一轮的低谷,与他蒸蒸日上的事业无关。

解决了一桩纠纷,锦瑟好心情的坐在旗家休闲的后花园里喝早茶,那不重样的十几种点心吃得她心花怒放。

围着桌子,旗云泰坐在旁边,喝咖啡看报纸,间隙聊两句,说来也奇怪,他从来不觉得因为她长了几岁性格就会收敛些,或者说他反而希望她能一直保持。

有些东西在你面前的时候也许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甚至还会觉得挺烦的,等远离了才在后来每次不经意想起会发自内心微笑的时候恍然,原来那就叫做‘美好’。

阳光把不大却很温馨的花园照得暖融融的,周围全是绿色,鸟语花香,锦瑟的心情特别好,吃饱了更加放松,对曾经打心底里讨厌又莫名惧怕的旗云泰打开话匣子,放了大心的问他,“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以前就觉得你有点能耐,就是脾气太差了。”

瞧她说得……

放了报纸,现在旗家的当家主人觉得有必要纠正锦瑟小朋友对自己的看法,“才是有点能耐?我脾气差,难道你就很温顺?”

他只是习惯了以暴制暴,看他揍夏小胖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是有多狠……

“就是……”锦瑟把眼神瞥向另一边,讪讪道,“我都觉得自己脾气够坏了,结果遇上个更坏的。”

因此而发出感叹。

旗云泰憋着笑,说,“所以你觉得碰上高手就甘拜下风了么?”

她很正色的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那复杂点呢?”锦瑟好奇。

旗云泰冲她笑,不难看出来在打坏主意的样子,类似试探又类似玩笑的说,“问那么清楚做什么?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锦瑟立刻收了好奇心,白目的瞅他,“你觉得可能吗?”

她的心是谁的,他应该很清楚。

坦白说,旗云泰还真希望锦瑟小朋友对自己有意思,不然他也不会逗她了。

奸商本质,不止叶涵一个人有。

“复杂点说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和你想的生意不太一样。”他不逗她了,直入主题,觉得在这个丫头面前没什么可隐瞒,“我太爷爷在打仗的时候和几个结拜兄弟偷渡过来,在这儿打天下,只要赚钱的生意都做,慢慢的就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去年我家老头心脏病发,人没事,突然想开了要退居二线,现在旗家上下归我管。”

他讲完了,对认真看着自己等着听故事的小丫头做个‘故事完结’的表情,锦瑟唏嘘,“说等于没说!”

讲故事真的不是旗云泰的强项,可是看到她那失望的小模样又觉得心里好像欠欠的,那么说点她知道哄哄这位小朋友吧……

“Chatree你没忘记吧?”过程是平铺直叙,“那年拳赛他不是在外围输了不少钱么?与政府一起合办拳赛的就是我们旗家,我家老头跟Chatree叔是死对头,惺惺相惜的那种。”

这是个多奇妙的奇遇。

“后来叶涵帮Chatree叔KO了当季拳王,赔的钱都赚回来了,因为这个到今年还在嘲笑我老子,不过话说回来,真看不出叶涵这么能打。”后半句说的时候他还寻求共鸣似的看锦瑟。

那场比赛他亦是看客之一,被叶家那个男人的强悍深深震撼,至今仍旧能想起那种感觉。

不是能轻易超越的,或者说永远无法超越。

叶涵的经历太不寻常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亦不是每个有那种经历的人最后都能从地狱的熔岩中走出来,浴火重生。

锦瑟听得都惊了,所以当年叶涵的对手来自旗家?

悟空给她找的导游也太……

“喂,丫头?”旗云泰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你吓到了么?其实我家现在已经在做正当生意了,不过环境如此,少不了要跟黑道打交道,这两年Chatree也老了,他还……”

锦瑟示意他停止说话,“让我消化一下。”

端起红茶很平静的喝,再看向他问,“昨天那家夜店是你的?”

“那条街都是我的。”

“所以你现在很厉害咯?”

“有没有爱上我?”

“没有。”

旗云泰失落了。

就算人生充满太多巧合和不可思议,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就当锦瑟小朋友思想单纯,暴脾气的导游变身当地一霸,这……差距也太大了。

看她脸上写着‘接受无能’四个字,旗云泰确定她真的小看自己了,忽而想起些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这个,物归原主,昨天晚上连着震了半个小时有多,我干脆关机了。”

听他说完,正慢慢给自己胃里送红茶的丫头一口喷了出来,抓过手机狂按开机键,紧张得不得了,“你你你你把我的手机关机了?为什么不接?”

显然知道会是谁连着打了自己手机半个小时。

叶涵啊!联系不到她还不得疯了?

旗云泰又不是不认识汉字。

哦不对……让他接了岂不是更糟糕,依照他的性格……

“我逗你的。”旗家少爷恶劣的程度可见一斑,眸光幽深的盯着注意力全在一只手机上的丫头,他娓娓道,“叶家那位给你发了一条短信,问你事情顺不顺利,有没有找到那野小子,我帮你回复说……”

“人家好困哦,有什么明天再说。”

还附加了一个‘吻’的表情。

看到这短信锦瑟差点昏厥过去!

“你怎么能这样?”她都要哭了。

旗云泰仰头大笑,“我觉得那个男人应该很享受嘛……”

“享受个鬼!”锦瑟向恶作剧的人投去幽怨的眼神,这算什么……叶涵肯定要笑话她了。

“所以……”话到了嘴边,旗云泰才开始考虑要不要问那个问题,也只犹豫了三秒,他道,“叶涵要娶温氏的千金不是真的咯?”

语气始终与之前的对话保持在相同的水平线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雷池不过一线之间。

说起这个,锦瑟反映竟是丧气,连眼皮都耷拉下了,“叶涵的奶奶不喜欢我,她觉得温倩适合做叶家的女主人。”

“我听说这个女人很厉害,而且叶家的老太太一直被绝症折磨,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吧?”

他的意思锦瑟再清楚不过了,对他耸肩,她眨着眼说,“现在只能暂时这样。”

只能做到这样,她委屈,心甘情愿的委屈。

“看不出来你有自我牺牲的精神。”用调侃的话掩饰失落,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以前的锦瑟不会如此,至少,在停留在旗云泰记忆里的锦瑟不会。

“我只是不想给他添太多麻烦而已。”

“有些麻烦是必须的。”不管怎么说,旗云泰都觉得男人不应该让女人受委屈,不然有什么资格说爱?

爱……

他怎么就想到这个字眼了?

罢了人自顾僵了下,而后莫名笑起来,锦瑟对他突然的反映感到奇怪,侧头去看他,一个瞬间,一个懵懂的表情,一张连他都没发现的……在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相同的脸。

陌生的感觉突然侵袭了全身,包围,他抵抗无力,困难得皱起眉头来,最终沉沦。

夏亚洗好澡换了衣服走过来时,锦瑟的手机正好响了,是叶涵,她急急忙忙的起身走到花园远处僻静的地方去接。

紧张的神情全都入了旗云泰那双玩世的眼,他问身旁活动着肩膀坐下,好不客气就开始吃的小天王,“锦瑟和叶涵一直很好么?”

夏小胖被虐待了整晚,根本无心去揣测他问话的意思,凭主观回答,“叶涵?你是说风华的主人?谁知道呢……”

他开始给自己号称‘无底洞’的胃填东西,边吃边说:“锦瑟六岁的时候他就把她从孤儿院领走了,那时候他也不过才十几岁,媒体没少拿他们两的关系做文章,不过叶涵还算把她护得好,一直没曝光,断断续续传了好几次要和温家那个女人结婚的新闻,我也不是很清楚,再见到这丫头就在悉尼了,她跟着她妈做全球巡演。”

“她妈妈?”他心思一动,找到家人了?

“就是苏月伶!”夏小胖是个单细胞的家伙,“没想到吧?我早就知道了!”他还挺得意的,“在锦瑟被叶涵领走那年十月,本来苏月伶是要去接回她的,被我从中作梗……”

冲旗云泰使了个眼色,是想表示他很了不起吗?

旗云泰忽然有种叹息世事无常的无奈,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随口道,“所以……”

他没说下去,改为骂,难得平静斯文的语气,“你真是个没脑的处男。”

“我靠!我跟你有……”

根本不想听他说完,顺手拿起一只甜甜圈直接塞进他嘴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旗云泰心烦道,“给我闭嘴。”

他思绪却无法断,如果不是这个梗,锦瑟怎么可能和叶涵有那么深的交集?

可是如果她与叶涵没有交集,他又怎么会认识她?

所以,是他迟到了么?

原来苏月伶是她的亲生母亲,够震撼的,看着远处站在树荫下打着电话表情不断变化的小丫头,他想,那模样还是和当年一样,能够真实牵动她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没来由的好想听她唱歌。

他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夏天,如是阳光,有人一眼便许了一万年。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锦瑟接起电话先劈头疑惑,反守为攻,这举动看上去很无厘头,其实是心虚的表现。

没办法啊,悉尼现在应该在凌晨四、五点,这时候还来电不是太奇怪了?

再加上昨天旗云泰自作主张那条要人命的短信,多少都会窘迫的。

实则叶涵也正因为那条不似锦瑟风格的短信才想亲自打电话确定,听到小不点儿精神十足的声音,才发现担心多余了。

“今天要去矿场,所以起得比较早。”

“喔……”锦瑟对着电话点头,转着眼珠子坏坏的问,“所以这是早请示?”

回应她的是宠溺的笑声,沉稳的质感,“锦瑟小姐喜欢就好。”

她完全陷入甜蜜的蛋糕里,却不觉得腻,没等回味过来,又听叶涵问,“找到那家伙没有?”

“嗯,找到了!”回头去看坐在那边的两个人,旗云泰和夏小胖正在聊天,真是副充满诡异气质的画面。

她转回头来,向电话里的男人汇报道,“昨天超级顺利!我在酒吧找到他之后就揍了他一顿!后来遇到阿泰学长!你说是不是很巧?现在我们正在他家喝早茶。”

省略了关键的部分,那些惊心动魄,她哪里敢跟他说……

“阿泰学长?”叶涵疑惑,只觉得有几分映像。

“是悟空的学长!就是那年我去泰国的时候做我向导的人!”嘴快的说完,锦瑟才察觉了什么,于是吐吐舌头,给自己打圆场,“总之夏小胖已经找到了,我们订了今天晚上的机票,明天就到悉尼了。”

心里想的是没准去的时候叶涵还没走呢?那又能再见一面了!

她真的……好想他!

“几点的飞机?我来机场接你吧。”

心有灵犀的回答,她更是心花怒放,偏还要得意的问,“你是不是想我了?”就想听他说出来。

站在那一片被黎明前的夜色渲染的景色前,叶涵没辙回答,“是。”

连妥协前的纠结都省下了。

不过是越想念,越孤单,即便站在大多数人仰望的地方,还是有无法左右的事,你想天天见到她,像从前那样宠在手心都成奢侈。

那些突然不小心就冒出来的曾经根本不在意的名字,一个一个将她围绕,真担心啊……怕有一天,她就被别人抢走了。

对叶涵说了飞机降落的时间,又闲扯了会儿别,锦瑟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走回早茶地点,她听到同样是在讲电话的夏小胖不知对谁不耐烦的巴拉巴拉,那语气一点礼貌都没有,让旁边听的人都想扁他。

说到一半干脆突兀的将话机递了过来,她愣住,“找我?”

“是Li。”小天王架子摆起来了,“他知道我们在芭提雅。”

所以这是一通极富教育性的电话咯?

自从跟着苏月伶开始做巡回演,来来回回锦瑟也眉梢吃过亏挨过训,又不是人人都知道她和苏月伶的关系,更不会每个人买女神的面子。

她小小的一个助理,做错事被骂是应该的。

忐忑的接过电话,没想到Li非但没骂她,还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叹,还好她没出什么事,不然怎么向女神交代……

松懈下来的心在侥幸,一个公司的就是好!

自己带的艺人是什么德行当然经纪人最清楚,夏亚可是Li一手将他从街头小痞子调教成今天的亚洲小天王!要骂自然也不会骂女神的亲生女,这不是典型找死么?

再说这次被暂时冰封的原因也不外乎得罪了锦瑟,虽然原因Li还没弄清楚,满大街卖的报纸都给你做了几十种分析,结果不知道又是抽了什么疯,把这烫手的小山芋调来伺候夏亚?

开什么玩笑……

凑在一起不是一对活冤家吗?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耐着性子在日本和广告商谈合约,还没一天的功夫阿菜没hold住,主动打电话向他坦白,夏亚又翘了,小祖宗杀气腾腾的追了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好再,一天过去了,总算有惊无险,日本那边的广告也谈好,悉尼不用回了,直接飞东京吧,公司哪儿会真的封杀三栖都发展得那么好的艺人,再说女神也在东京,正好把锦瑟小朋友物归原主,早点省心!

收到Li的召唤,虽然遗憾不能去悉尼和叶涵见面了,但工作总要摆在第一,利落的先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订飞东京的票,赶巧了下午四点就有一班,旗云泰说派他们家的车送他们回曼谷,其实意思里有帮锦瑟押解小处男的意思。

早看出这家伙不安分。

匆匆忙忙的,泰国之行就要结束。

不过啊,有那么一颗心却在落空,患得患失、不痛不痒的严重……

下午三点十分,走进机场的时候不小心被认出来的夏亚制造了不小的骚动,幸亏旗云泰的手下彪悍,加上机场人员帮忙,这才热热闹闹的把他们送到安检入口。

无法阻止的是已经在拿手机拍照的粉丝,夏亚连墨镜都没带,情绪相当抵触,也不摆笑脸,站得像一座黑刚造的雕塑,任由游人取景拍摄。

表情那叫一个酷炫!

“你看吧!明天不知道报纸要怎么写!”锦瑟倒为他担心起来了,烦躁的说,“你也不戴墨镜,那就对粉丝笑一个啊,你不是对他们挺好的吗?”

怎么现在连最基本的形象都不要了?

以后还指望谁去买他的新专辑?

本来就是靠脸吃饭的,摆什么谱?

“我又不是卖笑的!”小天王拽兮兮的冷哼,然后指使比他矮许多的小丫头,“去给我买瓶水,助理!”

旗云泰忍不住抬起手想打他,他伸长了脖子有恃无恐的把脸贴过去,锦瑟连忙拦着,盯着远处的粉丝说,“算了,传出去对公司影响不好。”

就当他小孩子气,让他!

等到锦瑟跑开去买水,旗云泰想说些威胁他的话,哪知被他抢先,“我说,你喜欢锦瑟?”

旗家这位,总是很酷手段狠辣的样子,降低层次看其实就是大哥哥帮小妹妹出头,夏亚看出来了。

旗云泰没说话,连他都讶异自己竟然没说话。

那是喜欢么?

他自己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才完了,大抵也就那么回事了吧,不然怎么会让自己落下风?

就是夏亚这一问,把旗云泰心里的不确定,变成了确定!

见他没话说,夏亚有话说!

谱一摆,装得跟长眼睛看见了似的,说:“别想了,虽然叶涵表面上和温家的三千金有口头的婚约,那些不作数的,几年前他还差点和另一个女人订婚,结果还不是为了锦瑟搅黄了,别看那丫头这一年多跟着苏月伶满世界飞,屁股后面还有架飞机跟着,那可是定情信物,大得你眼睛都塞不下……”

拍拍他的肩膀,小天王终于对着远处还在狂拍自己的粉丝阳光的笑了出来,风凉的是身边做了他陪衬的布景,“哥们,锦瑟心里早就有叶家那个男人了。”

所以,他和叶涵比起来,充其量还是学前班的小霸王么?

就算他终于荣升至小学,那么叶涵呢?他怎样才能与他匹敌?

想起锦瑟当年的比喻,旗云泰都觉得好笑了。

不过,这是不能让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嘲笑的。

冷不丁……

在一阵尖叫声中,旗家脾气向来火爆的少主转身挡住外面的视线,给了夏小天王一记窝心的拳,那动作滴水不漏,连买了水折返回来的锦瑟都没有看到。

夏亚痛得勾了勾腰,双臂被旗云泰稳稳当当的握住,面无波澜的提醒他,“那边有你的粉丝,想让他们看到你被痛扁的表情吗?”

“算你,狠!”

旗云泰很享受他的反映,松开手整理自己,又说,“这一拳是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绝对,事在人为。”

他是想告诉他,倘若他想,不择手段,强取豪夺,任何方法都好,他也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只是他现在不想,如此而已。

揉着小腹,夏亚闷笑,“看来你中毒不轻。”

才将发现的心事,连当事人都未曾察觉,却被个不相干的人看了出来。

怎能不恐慌?

一切在锦瑟毫无知觉时发生,偶然中遇到旧识,不再孩子气的交流,最后是平凡的告别,于她来说,不过是从此多了一个朋友。

那么对于旗云泰来说……

是准备开始一场掠夺,还是静观其变,成全了她的成全?

终于顺利登机,飞机还没起飞前,锦瑟松了口气。

觉得像她妈妈那样的大牌,虽然冷了点,合作的工作人员也都觉得她太难相处不好接近,可是比起夏小胖来说,那样的冷实在好太多了!

夏亚简直世界第一难搞,制造麻烦的本事让她甘拜下风。

由心底发出的一声叹息让系好安全带的小天王听了,怎么都觉得刺耳,他全身都痛!来到芭提雅也没有做到所有男人都欢喜的美梦。

“觉得轻松了?”愤愤不甘的问。

锦瑟对他抒怀的笑了,何其甜美,“我快要摆脱你了,真好!”

她也知道,回到东京,肯定继续跟着女神巡回演,母女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哟。

盯着她惬意放松的小表情,夏亚含恨,恶劣因子再度被诱发,想摆脱他是吗?

很好……

操起手机编辑短信,配上一张爆炸性十足的照片,传送给在悉尼写他新闻最狠的记者。

这是交换条件,写了这个,可就不能再登我的负面消息了呵呵。

必要时候,人要懂得自保,遇到锦瑟,他承认枯燥的生活丰富起来,那为什么不让往后变得更热闹一些?

如此也不枉他吃了那么多苦头。

冤家是天生的,谁让我嫉妒你?

都说娱乐圈里没有秘密,那么娱乐圈之外呢?

曼谷飞东京的路途,时间不长亦不短,大抵十一点在羽田航空港降落,Li会亲自来接,空中牢笼里,人根本不可能跑掉,锦瑟放了大心拿了自己喜欢的书出来看,根本不知道身旁的坏小子又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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