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让开了一条路,里正从后面走了出来。
“今天这事,闹到现在也差不多了。佃田交租天经地义,肖家佃了林家的地这在村里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今日林家娘子带林家几兄弟上肖家讨租子,合情合理,话勿须多讲,肖家老二你也不要在这事上纠缠不清。”里正顿了顿,肖家俩小哥迅速从屋里拿出来椅子让里正坐下,又端来茶水。
里正喝了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林家在我秀山口原本也是大户人家,林家大炮兄弟为人豪爽,办事仗义。你肖家老二也曾受过林家好处,肖氏又是你转弯亲戚,你怎可看着林家后人没饭吃呢?是人都有份善心,何况还带着点亲戚。今日我刘老三在这里把这事情扯清,往后定不可再出事这种事情。林家娘子,拿佃契过来。”
白荷从怀里拿出佃契,里正眯着眼扫了佃契,又交于肖大贵看过后,才大声说道:“林家将田地佃给肖大贵,共计六亩,其中良田四亩除税后交租子四成,旱地两亩除税后交租子四成。。。。。。这样算来,肖大贵应给付林家谷子四担,杂粮两担。”
“三哥,不能这么算啊,今年收成不好,那田地没这么多收成啊!”肖大贵大声的说道,他身边的两儿子也跟着附和着。
“肖家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年皇恩浩荡,免税两年,你佃的这田地又不用交税,还说啥收成不好,这算法已经将税给算进去了,还要争问那我重新计算。”里正这人就是吃弱不吃硬,在这秀山口还没怕过谁,否则他也做不了里正。再说今日这么多村民盯着,里正也不好偏向谁,刚才计算时已经将税粮扣到肖大贵份子里,算是肖大贵赚了。还有哆嗦下去,这税粮给扣出来给林家。
肖大贵也知其事,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在场的全是庄稼汉,谁不知里正已经够照顾肖家了,要是真把话全说明了,这脸上就兜不住了。
白荷心里有意见,但嘴里却不说了,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比起拖租子,比起饿肚子来说,现在能得到四担谷子与两担杂粮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起码靠着这些粮食渡过年关应该是没啥大问题,再熬到开春,这山里地里野菜杂粮就活了起来,那时便不怕没粮吃。
“林家娘子,这样子可否?”里正问道。
“可以,可以,怪不得我家当家的经常在我面前提起里正,说里正是十里八乡为人公道,处事公平。”白荷儿得了好结果,说话便带着马屁的味道了。乡下人也不图啥,但一两句好话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嘴里说出来,还是蛮受用的。
里正笑着一挥手,几个年青汉子便进了肖家的粮仓。
肖大贵满脸的不高兴,可不敢发作,里正都出面了,要是落了里正的面子,往后在村里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不过林家这梁子是结下了。只是眼前又不好闹出个什么事来,而且这几日也不可去闹事,否则村里人想都不用想便知是谁做的。
肖大贵看着那些年青汉子装粮,心里就像在滴血。那些青年汉子看着林家一家人可怜,又见肖家粮仓里粮食多,一担谷子便装得满满的,还在上面踩上几脚,最上面堆起来尖尖的,一不留神便会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