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甚是可笑,高太后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到临了竟然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看来,是个人都是瞧不透生死的,都是抛不开儿女的。
只是,高太后的话也着实叫人觉得好笑,造了什么孽?高太后这一世造的孽多的去了,首先便是毒杀亲姐,想当初昭仁皇后对她多好,高太后初进宫的时候若不是有昭仁皇后相助,她又哪里站得住脚,可是,高太后偏就是个没良心的,仗着昭仁皇后信任她,明面上时常给昭仁皇后送吃食,暗地里却拿相克的食物给昭仁皇后用,将昭仁皇后并不健康的身体越拖越垮的厉害。
又有李如月的事情,高太后为着能得个生下龙子的名头,可不光追杀李如月一人,因着这事死在她手底下的人有多少连孙姑姑都记不清了。
只是,孙姑姑永远记得一人,那便是她认下的义弟。
她那义弟素来最是忠义的,原和李如月关系好,后来高太后要追杀李如月,也是他通风报信,李如月逃了,她这弟弟却死在高太后手下。
孙姑姑这些年都记得,她尽心尽力服侍高太后,给高太后办了多少昧良心的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着高太后不得好死。
回到自己屋里,孙姑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只说成怀瑾从宫中出来,一路疾奔季府,到了季家还未走近门房已经认出他来了,立时笑着站在门外打招呼:“成大人来了。”
成怀瑾跳下马去,将缰绳扔给门房,迈步就朝里走去。
门房笑嘻嘻的牵马,却并不去拦成怀瑾,成怀瑾大步流星进了季亿书房。
早有下人去报季亿,季亿匆匆赶过去,却见成怀瑾大马金刀一般坐在椅子上,正指挥家中小厮与他寻书。
“你怎么来了?”季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问了一句。
随后,季亿看着成怀瑾身上的衣裳又险些气坏,气哼哼坐到椅子上:“怎的,你们锦衣卫什么书没有,偏来寻老夫的书。”
成怀瑾也不气,恭敬道:“我来有一事请教岳母。”
“谁是你岳母?”季亿气怒交加:“这话可不能乱讲。”
成怀瑾一笑:“再过几日便行六礼,我喊一句岳母也是使得的,想来,岳母大人必然也极高兴的。”
季亿气的冷哼一声,却也没话反驳成怀瑾。
只季亿心里却有些埋怨庆丰帝的,怨庆丰帝为何将季颂贤婚期提前,就算是明年两人成亲季亿都是不愿意的,自家娇娇软软的乖宝贝女儿养的好好的,怎就冷不丁成了别家的,照季亿的想头,就该将闺女再留个几年,总归如今大夏朝人多晚婚,有的女儿家二十未成亲也不是什么异常之事,他家闺女到底还小呢。
“去叫夫人来书房。”季亿气过之后琢磨着成怀瑾应该是身负皇命来的,倒也不敢多耽搁,立时叫人去请伍氏。
没多大功夫,伍氏就带着丫头过来。
成怀瑾赶紧起身问好,伍氏笑的一脸慈和:“好,我好着呢,你也好啊。”
成怀瑾点头:“小婿一切安好,劳您挂念了。”
“不劳,不劳。”伍氏赶紧摆手:“你一个人过日子原就孤伶伶的,我多挂念些也是应该的,说起来,若不是规矩礼法在那里摆着,我倒是想叫你每日来,我多做些好吃给你补补身子,瞧这瘦的,唉。”
成怀瑾听出伍氏话里的真情来,一时倒是笑了:“您自己的孩子,便是如何都觉得瘦着呢。”
伍氏坐下:“可不能这般说,你本就瘦,说起来,公事虽繁忙,可也得记着自己身子,别累坏了。”
“好。”成怀瑾郑重的答应一声。
再度坐下之后他才问伍氏:“我奉圣命来问问岳母,那李如月如今身在何处?”
伍氏一听立时也坐正身子,一副恭敬之态:“我实不知的,听她当年说过,好像是说要回乡的,据说她家乡在川蜀一带,好似是一个叫桃花寨的地方,她那时和我说过,那地方很美,春天一到满山桃花开的好着呢。”
伍氏一边回忆一边说,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一拍大腿:“对了,她说那地方很难寻的,是一座卧佛形的山背面。”
成怀瑾点头表示记下了,起身对伍氏拱手为礼:“有劳您了,圣命难违,我立时就要派人去寻,若是找得到,必有重谢。”
“什么谢不谢的。”伍氏摆手笑了:“这原是本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