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这主持人对着法者鸩说道:“法律师,相信您一定知道,这起恶性杀人案件中,少年犯A的行为最为残忍,最为可怕!其不仅强奸杀人,而且还要挟少年犯B一起进行伪证行为!请问法律师,您明明是因为刑责年龄的问题而对其作出了无罪辩护,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站在降低刑责年龄这一问题上呢?您的主张和您在法庭上的主张完全是自相矛盾了呀!”
法者鸩晃了晃脑袋,目光落在那边一脸微笑的吕青龙身上。看着他那张笑脸,又想到了死厄骨的事情之后,法者鸩脸上的慌乱渐渐消失,重新展露出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我觉得这并不矛盾。在法庭上,我可以主张我的委托人刑责年龄不到而免责,这是因为法律的确是如此规定。但是现在,我主张现在的刑责年龄应该继续降低,这是因为现在的确出现了那么多的事情……”
“反对!”
法者鸩还没说完,对面的吕青龙却是直接大声地喊了出来——
“法律师,我看您刚才似乎还是没有好好地听我们的辩论吧?”
吕青龙稍稍挪动了一下他那胖胖的屁股,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的确,从数据上来看,好像的确未成年人犯罪率上升了。而且还是有一些孩子甚至叫嚣着‘我把你妈杀了,法律不会判我刑’这种恐怖的话语。”
“但是,和整个孩子的这个群体数值比起来,犯案的孩子依然还只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难道要为了这一小部分的孩子,而苛责其他的孩子,将那一双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眼睛都看成是罪恶的眼睛,随时随地防着他们犯罪,想着要怎么惩罚他们吗?”
待的法者鸩说不出话来之后,吕青龙满脸笑容地说道:“降一降刑责年龄,看似的确是容易。但是这根本就不是刑责年龄的问题,也不是那些孩子的问题,而是教育的问题,是学校的问题,是社会的问题!是我们这些大人的问题!法律师,难道,您不这样觉得吗?难道您认为您的那位委托人少年犯A,真的是因为人性之恶而杀人的吗?难道这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责任吗?还是说,法律师,你有胆子指着你的委托人,大声说‘我们这些大人全都没有错!我们这个社会也没有错!错的就是你这个孩子!是你的错!’吗?”
在法庭上,这个法毒经常让人吃瘪,运用滔滔雄辩让自己的对手无言以对。可是现在,他却是一脸的懵逼,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说话了。
其实对于这场辩论结果究竟怎么样蜜律并不在乎,反正这里辩论最多只能算是一种社会讨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影响法律的进程。不过,她现在倒是很有兴趣看着上面的法毒怎么在这法庭之外被人给辩的无话可说,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吕青龙说完了。
法者鸩坐在座位上,沉默。
过了片刻之后,他现在也是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成了冷笑:“吕律师,你说的真是好啊。大人的责任,学校的责任,家庭的责任……是啊,全都是我们的责任,全部都是这个社会的错,国家的错,体制的错。你怎么不说这是全人类的错?因为只要有人存在,谋杀就必定会继续存在下去,伴随人类的历史,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