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五姑娘喜欢,三公子就牵出来让她试试吧。”萧元稳了稳心绪,帮着谢澜音道。
他喜欢听她说话,也远远听过她与亲人撒娇,但这样近的听她连续娇求还是第一次,萧元都没料到那声音对他的刺激会这么大,大到他必须假装扶住马厩栅栏微微俯身才能掩饰衣摆那里的异样,所以他再喜欢听,为了避免丢人,也必须打断她。
他替自己说话,谢澜音探过身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萧元淡淡一笑,在小姑娘之前移开视线,对着白马夸道:“这马面对咱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慌,确实够温顺,适合给五姑娘用。”
蒋怀舟看着白马温顺的眼睛,点点头,对管事道:“先牵到跑马场,配上马鞍。”
管事笑着应下。
萧元调息地差不多了,退后几步,让开地方。
管事进去牵马,谢澜音目光追随白马,猜想表哥还要继续陪这位袁公子挑,她不耐烦听,三两步追上管事,倒退着走路,笑着同蒋怀舟道:“三表哥,你们先忙,我去看他们配马鞍,顺便跟它培养培养感情。”
蒋怀舟发出一声轻笑,朝她摆摆手,“行了,好好走路,仔细摔了。”
谢澜音马上转了过去。
蒋怀舟目送小表妹走了会儿,边请萧元往前走边无奈道:“舍妹是家里幺女,被宠着长大的,规矩上就散漫了些,让袁兄见笑了。”
萧元遥望前面的碧蓝天空,轻声道:“能无忧无虑地长大,是五姑娘的福气,如果我有女儿,也会有求必应。”
蒋怀舟意外他会这般感慨,笑着看他,“袁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想来登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为何也至今未娶?”
“先立业,再成家。”萧元回答地云淡风轻,说完不知为何想到了谢澜音拽着兄长衣袖撒娇的样子,再联想几次偶遇表兄妹俩都在一起,萧元想了想,意味深长地朝蒋怀舟笑,“看三公子对五姑娘照顾有加百般体贴,袁某先提前恭喜三公子了。”
蒋怀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连忙摇头,“袁兄误会了,在我眼里澜音就是个孩子,她也只把我当哥哥,绝没有旁的意思。”
萧元忙自责地道:“是我想左了,还请三公子勿怪。”
蒋怀舟岂是那等小肚量的人,继续陪他看马,再次走完一排,见萧元依然没有中意的,越发肯定萧元只是出于客气才逗留的。思忖片刻,蒋怀舟忽的敲了敲扇子,同萧元道:“上个月刚从塞外运来十匹良驹,其中两匹还没有完全驯服,我命人牵出来给袁兄看看?”
萧元凤眼里浮现兴趣。越是有大才的人,越不会轻易屈服于人下,驯马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我命人直接将马牵到跑马场去了。”蒋怀舟转身吩咐另一个伙计,他领着萧元主仆去了跑马场。
谢澜音的马已经配好马鞍马镫了,蒋怀舟不在她不敢冒然骑,就先牵着乖马慢慢地溜达,走出一段距离再折回来,就见表哥领着那对主仆过来了。自家表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袍,那么风流倜谠的一个人,并肩走在只着深色锦袍的袁公子身侧,竟被衬得像个管事。
可他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谢澜音隐隐不安,等人走到近前,听说萧元要亲自驯马,谢澜音悄悄瞪了表哥一眼。
跑马场是挺大的,但是驯服马匹,马四处乱跑,不可能萧元在那边驯马,她还可以心无旁骛地学,表哥领人过来,明显是得先照顾客人,又得让她等。
小表妹瞪起人来不害怕,但里面的委屈让蒋怀舟莫名地内疚,刚要将小表妹叫到旁边哄两句,萧元上前一步,淡然地对谢澜音道,“五姑娘放心,袁某最多耽误你一盏茶的功夫。”
他凤眼平静,胸有成竹,谢澜音念在那瓶玉莲霜的情分上,没有出言质疑,客气笑道:“袁公子多虑了,我并不着急,你安心驯马吧,祝公子马到成功,收服良驹。”
声音好听,话说得也让人受用,想到刚刚小姑娘明显不高兴的俏模样,萧元忽然忆起了家中那只黄莺鸟。刚养的时候,黄莺也是不待见他,完全凭心情叫唤,他精心喂养调.教了两个月,黄莺才真正听话了。
这姑娘娇气又圆滑,真是黄莺鸟,恐怕驯服起来更费心力。
“借五姑娘吉言。”目光在她小小的鹿皮皂靴转了一圈,萧元守礼地退到蒋怀舟身侧。
驯马的伙计牵了两匹高头大马过来,两马体型又有不同,略高的那匹遍体墨色,在阳光下乌黑油亮,较矮的正是汗血宝马,同样威风凛凛,宛如两个桀骜不驯的将军一起走了过来。
如此出众的骏马,谢澜音突然来了兴致,将手里的马缰交给管事拿着,她紧张地站到表哥身边,等待看一场驯马好戏。
“袁兄想先试哪匹?”蒋怀舟很是好奇地问。
萧元早在伙计牵马过来时就有了选择,目光投向黑马。
伙计牵马过来,卢俊忽的上前,正色请求道:“公子,我先试?”
主子千金之躯,不容有任何闪失。
“不必。”萧元声音清冷,接过马缰,牵着马朝跑马场对面走了过去,免得在这边惊马伤人。
卢俊紧随其后。
望着主仆俩的背影,谢澜音疑惑地问表哥,“你说他能行吗?”若是那个侍卫打扮的人,谢澜音倒不会太过质疑,只是袁公子瞧着身形偏瘦,清冷的眉眼也更似天上不问世俗的仙人,光凭气度容貌,谢澜音怎么都无法将他与驯马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