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安静，静书坐在程奶奶床边，把滴得过快的点滴调得稍稍慢一些。

才这么几天，奶奶就已经这么消瘦了。她知道奶奶的病如今发展到这个样子也是必然，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自责。

如果她跟程锐云的感情没让奶奶费这么多神，奶奶可能还不至于一病不起。她还有很多夙愿没有达成，难道就要这样带着遗憾离开他们吗？

程锐云走进病房，轻声问静书：“奶奶醒过吗？”

静书点点头，“她看到我还笑了，虽然没说话，但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

“嗯！先过来吃点东西吧，我也给奶奶熬了粥，等会儿她再醒过来，你再喂她吃。”

程锐云拉静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两人默默地吃着他带回来的晚饭。

晚班的医生进来查房，告诉他们昨天奶奶血压突然上升，现在已经控制住，没有大碍，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会慢慢苏醒。

静书和程锐云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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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江南的冬天难得看到雪，可是在静书的印象中，已经连续几年的平安夜都会迎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场冬雪。

“想去哪里？”程锐云开着车问她。

“很晚了，回去吧！”静书淡淡地说，狂欢的人潮还没有完全散去，很多商场今天甚至通宵营业。每年的今天这里都是不夜城，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今天是平安夜啊，怎么能这么早就回家？”程锐云不动声色地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拉静书进了一家商场。

“要去哪里？”静书被他拉得一路小跑。

“跟我走就对了！”

他们随着人潮进了直达电梯，周围全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静书被挤得紧贴在程锐云身前，刚好能听到他的心跳。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简直是个欢乐的海洋，占了一整层楼面的游乐场充斥着欢笑，火热的气氛对比外面的寒冷简直是两个世界。

静书一回头，程锐云已经买好了游戏币塞到她手里，“今天一定要玩得尽兴一点！”

他又露出有点孩子气的笑涡，拉着静书开始一场从未有过的欢乐。

年轻的时候他们错过了很多，现在一样一样补回来。他要抹去她心头对圣诞节最伤心的回忆，从今以后都只记得今晚的快乐。

程锐云不得不承认曾经小女孩天性的静书对玩的东西有天生的领悟力，她在太鼓达人的机器前玩得不想走，模拟机车开得惊叫连连，抓娃娃也抓到好几个，抱在手里欢喜得不得了。

她很快乐，所以他也快乐。

他想为她赢一个奖品，问她要什么，她和所有女孩一样，指了指那个一人高的玩具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