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哪能叫鱼俱罗一网打尽高家?没落的像今天此般无力?
老太太觉得是她的错,要没有她的寿诞,高家不会这样,死了那么多人。她把一切归咎自己,精神重压下逐渐的不正常。有时候暴怒的打砸,甚至点着过房子;有时候嬉笑的玩耍,小姑娘一样疯癫;有时候多疑的吓人,母狼护小崽儿似的不允许他人靠近孙子……
高哲看着老太太今天的状态,目测大约是……正常?
寒风呼啸,高哲打个冷战,道:“祖母,天凉了,进去说话吧!”
老太太牵着高哲的手,道:“好啊好啊好啊!哎呦我的乖孙儿……”
高哲:“……”,又来?
强忍着各种不适,高哲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道:“祖母,子仲、子叔天赋惊人,孙儿决定送他们去长平王府、车骑大将军府,随邱王爷、定车骑学习武艺,不能让他们泯然于众。”
老太太点点头,脸上的换了表情猛地一变,阴测测的说道:“那两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他们不喜欢我!走就走了!没关系!有你在就好!”
高哲深吸口气,艰难的说道:“孙儿自然会陪着祖母,但……高家现如今很危险,孙儿恐怕得提前迈入庙堂,去捍卫家族荣耀啦!”
老太太舔着嘴唇儿,配合乱糟糟的头发,吃小孩儿的巫婆都没她骇人,硬邦邦的道:“不许!我不许!那些人都是腌臜的坏东西,他们会害死你!”,越说,老太太越激动,手舞足蹈、声嘶力竭的单调怒吼,:“不!不!不!!!”
高哲拍拍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安静,你吓到孙儿了!”
老太太神情马上一变,这回她开始哭,嚎啕大哭,在地上滚来滚去:“我的毅儿啊!你死的好惨呐!都是娘不好……”
高哲没管,地上早铺了厚厚的羊皮垫子防着,他闭目良久睁开,招手示意边上的几个侍女过来,道:“等祖母缓过劲儿,伺候换身衣裳。”,松开老太太的手,他向外走了两步,忽的转身,幽幽道:“高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人,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叵测之辈,你们可不要因为祖母……就敢敷衍轻慢。我看着呢!嗯?哦!于景的家人来收尸了吗?”
于景死了。怎么死的?整个府上几乎传遍,几个侍女也略有耳闻,登时瑟瑟发抖,跪伏于地,连呼:“奴婢不敢,世子放心!”
高哲甩甩袖子,慢吞吞的走掉。
老太太纵有千般不好、万般闹腾,有一点让高哲这个天性凉薄的货,很,很感动,她从来都记得高哲是她的孙子,暴怒、疯癫、大哭……没忘记过。
高哲沉闷的走出西院,漫无目的的游逛。
不知何时。
“世子?贫道真的怀疑你是人牙子了!”,紫阳道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儿,咬牙切齿道:“那——么多资质上佳的孩童,你哪儿找来的?”
高哲心不在焉,道:“哪么多?”
紫阳道人别扭的夹着锟铻铁古剑和银丝拂尘,掰着手指头道:“李存孝不用说了!岳飞、徐达,调/教好了,不比世子二弟子仲差太多。戚敬,习武资质差点儿,那不过相比较而言,且架不住脑子聪颖啊!那两个少年,刘基、姚忠,天呐!贫道唯有感慨!还有杨大郎,贫道也给他摸了摸骨,啧,好苗子!就是不说他们这些小的,杨大郎他爹杨侍卫,虽然耽搁了大好时光,年近三十,现在也可以补救一番!”
提及杨继业,高哲回神儿了,问道:“补救?”,他紧跟着问:“能达到什么程度?”
紫阳道人没轻浮的乱说,琢磨一番,慎重道:“那位大隋三品前将军是身体特殊,所以三十习武,犹未晚也,仍可立足顶峰。杨侍卫……真的可惜!太晚了!贫道有一良方,用药石辅助金针刺穴法,为他重新整塑经络,大约能恢复十只六七的根骨。”,他顿了下,道:“能达到什么程度,贫道不知道,这是实话实说。”
高哲品了品滋味儿,道:“需要多长时间?”
紫阳道人信心十足,道:“少则三两个月,多则一年,必然能使他修炼出内息。之后他不间断药石供给的话,或许有一日老树焕春,完全的激发潜力……”,老道咋舌,道:“提前说一句,所需要的药石,贵的要命!尤以内服的千年野山参,外用的金顶烈阳草两味最难得,重金难买!”
高哲一笑,道:“我刚出生他就跟着,忠贞不二,我拿他当家人,会吝啬吗?”
高哲心中还有另外的说辞——要的就是这个!不然怎么让杨继业死心塌地?
瞧瞧天色,高哲心情疏朗不少,伸手做请,道:“风停了,阴云四合,看样子是要下雪,道长何不与我移步暖亭,温酒赏初雪?”
紫阳道人打个稽首,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