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杨继业从车门外递进针线。
针尚凑合,线……麻线?那么多绒绒?高哲咬开袖口,抽丝绸线穿针。
“忍着儿!”,高哲了句,挺敢下手,低头就给法一十三做了个手术。
法一十三疼的脑门儿“哗哗”冒汗,黑脸都能看出白色儿啦!
术后。
高哲一咧嘴,道:“忘消毒了!”,毛毛愣愣的吩咐:“继业,去找烈酒。”
法一十三懵道:“我……不喝。”
高哲道:“不让你喝的。”
杨继业效率极快。
高哲拎着一坛子酒,对法一十三道:“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反正洗洗总比不洗强……针我也忘消毒了……”
嘴里嘟嘟囔囔,高哲手上启了酒坛,往法一十三伤口撩。
“啊!!!”
急促的一声痛呼,法一十三咬在自己手臂,“唔唔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高哲无辜的眨眨眼,递上酒坛:“来两口儿?”
法一十三瘫软的靠在车厢壁,呼呼地大喘气,摇头拒绝道:“我从不饮。”
“敷上药,十天半个月内不要沾水,等肉长得差不多,自己把线拆下即可。”,高哲嘱托一句,马上问道:“你走时快则三五天、慢则七八日,办完事情……今儿是第三天?干什么去了,伤的这严重?”
法一十三抿抿干裂的嘴唇儿,道:“试试那位前将军的身手罢!”
高哲努努嘴,一下全懂了。
张仲坚艺成下山,嘴馋吃了史万岁从汝南班师回朝率领的兵马的军资中的一头驴子,还和士卒发生冲突打伤了人。史万岁出手,将张仲坚抓了挂牌儿卖,耻辱莫大。这一切,皆被不放心张仲坚单独闯江湖,尾随后头的师父法一十三瞧在眼中,师父维护弟子,理所应当找史万岁麻烦。但史万岁是大隋三品前将军,之前身边布满兵马,到了长安亦皇宫、府邸来回出入,法一十三寻不到机会。直到今天,史万岁孤身醉酒来望春楼寻衅定彦平……
高哲好奇的问:“然后?”
法一十三落寞的叹道:“老了!”
高哲以为法一十三没打过史万岁,刚想劝慰,谁料……
法一十三惋惜道:“放在十年前,我杀他十招以内。现在呀!竟刺了他一下,便难继续出手,被巡街的金吾卫伤到。”,他补充道:“金吾卫我已经甩脱了,没其他人看到我过来。”
“呃……”,高哲无语,暗道:老头儿这么彪悍?
约莫领悟高哲的意思,法一十三道:“沙场有沙场的打法,江湖有江湖的套路,他不骑马,我又是偷袭,十年前凭我没迟钝的身体,十招解决他正常。反之,如果他乘战马,有百十步的冲锋,一招挑死我,也不稀奇。”
高哲颔首,想了想,道:“过几天,我想请法前辈,帮我个忙儿。”
法一十三道:“世子但无妨。”
高哲指指身后,道:“望春楼,神不知会不觉的抓个……不会武的人出来,能办到吗?”
法一十三自信的道:“没问题!”,他低头看了眼已经不流血的伤口,抬手臂活动活动,道:“今晚就可以。”
“很好!”,高哲隔着帘布,道:“继业,换辆马车,去嘉惠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