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在逍遥津一战威名显赫,以四万军击败十万江东军,杀得孙权丧魂落魄,逍遥津之战后,张辽的名声在江东几追刘璟,而凶名更甚于刘璟,江东小儿闻之不敢夜啼。
孙权也无心再进攻合肥,在濡须口准备渡江南归了,但就在这时,甘宁率领两万荆州水军终于赶到了濡须口。
荆州军的船队在长江经历四天的疾速航行后,终于抵达了濡须口,然后再进入濡须水北上,两天后可抵达合肥,一共是六天的航行时间,这比一般八到十天的航行时间已经大大提高。
如果一切正常,他们应该来得及参加合肥之战,所谓正常就是江东军抵达合肥后,会和曹军对峙一段时间,伺机而战,但江东军并不正常,在抵达合肥的当天晚上,便和曹军爆了战役,这就没有给荆州水军出战的机会。
荆州军的数百艘战船静静地停泊在宽阔的河口边,在远处数里外,隐隐可以看见江东军的大营,甘宁下了战船,在百余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江东军大营。
稍等了片刻,孙权的侍卫直接将他领到中军大帐内,大帐内,孙权正和鲁肃商议撤军之事,尽管他们手中还有七万军队,再加上两万荆州水军,那么就是九万大军,而城中只有四万余曹军,从兵力对比上,孙刘联军的实力大得多。
但孙权却失去了战争意志,失去了继续进攻合肥的勇气,一场惨烈的夜战,他变得失魂落魄,士气丧尽,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一心只想返回建业。
而鲁肃的意见也是不赞成继续进攻合肥,很明显,他们准备不足,连数百架攻城梯都被曹军一把火焚毁,他们拿什么攻城?鲁肃主张再休养生息几年,准备充分后再考虑北征。
鲁肃见孙权忧心忡忡,便劝道:“吴侯也不用太内疚于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相信江东民众能理解这次合肥之败,毕竟我们的实力还远不如曹操,先胜后败完全正常。”
“我何尝不知!”
孙权叹了口气道:“只是三万军队损失和之前的两万军队,足有五万人,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三年前西征的损失,三年前的失利让我背负了巨大的包袱,而这一次我又怎么向江东父老交代?”
“吴侯多虑了,这一次失败和三年前的失败又不一样,三年前我们是以举国之力西征,所损失的战船物资令我们几年都翻不过身,而这一次虽然军队损失惨重,但物资损失并不大,我们也没有进行举国动员,这次失败对民众的影响不大,只是一次正常的战败,不用给江东父老解释什么,甚至也不需要让太多江东人知道战败之事。”
孙权默默点了点头,鲁肃说得有几分道理,这时,帐门前有侍卫禀报:“启禀吴侯,荆州水军主将甘宁将军求见!”
孙权当然知道荆州水军到了,他曾经极为盼望荆州水军到来,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不再希望水军前来,他不再想承这个人情,更重要是,他不想在刘璟或者他部下面前丢这个面子。
鲁肃见孙权沉吟不语,便小声劝道:“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吴侯还是见一见吧!”
“好吧!请甘将军进来。”孙权有些无奈地吩咐侍卫道。
甘宁在帐外稍等了片刻,他虽然是武将,但也有思虑细腻之处,如果孙权是极为盼望他的到来,那孙权一定会亲自迎出帐来,以表示对他的敬意和笼络,但现在孙权却坐在大帐宣他觐见,这就说明孙权对他的到来已经冷淡,或者说,孙权已经没有再攻合肥的激情了。
‘看来濡须口就是自己此行的终点了。’甘宁心中暗暗忖道。
甘宁跟随侍卫走进大帐,他心中略略有些不满,孙权的态度稍为失礼,自己并不是使者,更不是江东部属,而是代表州牧来援助江东军,是荆州水军主将,他甘宁的身份再低微,孙权也应该起身迎接,而不应坐在那里等待自己行礼。
鲁肃也感觉到主公有些失礼,连忙给孙权使了个眼色,起身迎上前笑道:“甘将军一路辛苦了。”
孙权当然不会如此不懂礼仪,他不起身迎接甘宁,是因为他需要摆出一种不满的姿态,因为甘宁军队迟到导致他的惨败,说白了,孙权就是想把这次合肥之败的责任推到荆州军的不配合之上,这样,他对江东父老也有所解释了,他对鲁肃的眼色视而不见。
甘宁和鲁肃见了礼,又上前向孙权躬身行一礼,“荆州甘宁参见吴侯!”
孙权摆了摆手,淡淡道:“甘将军不必多礼,请坐吧!”
甘宁坐下道:“听说太史慈将军不幸阵亡,甘宁深感悲痛,愿代表我家州牧去太史将军墓前祭奠!”
“多谢甘将军好意,太史将军的墓离这里不远,尽管随意。”
孙权语气很淡,他话题一转又道:“我曾派使者去江夏求援,不知甘将军是否遇到?”
“在半路遇到了。”
“请问是在哪里遇到?”孙权又追问道。
甘宁感觉到孙权语气有些不友善,他心中也略有不满,便淡淡道:“回禀吴侯,是在柴桑以东。”
“难怪呢!”
孙权长叹一声,“我天天指望荆州援军到来,可以说盼星星盼月亮,但你们始终不到,使我无力抵挡曹军从水面的进攻,最终被曹军所败,这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鲁肃一怔,吴侯怎么这样说话?甘宁也听出了孙权话中有话,着实有些不满地问道:“吴侯意思是说,江东军此败是因为荆州水军没有及时赶来而造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