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率兵过了泾水,前面遥遥在望的就是咸阳城。此时的咸阳城自然早就不是秦朝国都时的规模,其规制顶多也就是个上县,与此城隔了一条渭水遥相对望的则是唐朝西京长安。
顿马驻足望去,却见咸阳城城门紧闭,一派肃杀之气。
“使君,以末将之见,咸阳当还在朝廷控制之内。”
秦晋叹了口气,咸阳控制在朝廷手中有什么用呢,假如此时长安已经丢了,这座渭水北岸的小城也早晚会落入安史叛军之手。
只是这样泄气的话他不愿当众说出来,是以只看了看身旁一派庆幸之色的清虚子说道:
“长安此时未必会轻易陷落,咱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清虚子一路上没少和秦晋聒噪,现在听秦晋说要渡过渭水到长安去,不禁大为兴奋,然而却又劝阻他此时渡过渭水。
“使君不可现在就去!”
“何以如此说?”
“此时长安为陷,天子尚在宫中,使君此时去了,岂非还要受制于人?不如等长安失陷,天子遁逃之后,再从容出手,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都要对使君言听计从呢!”
秦晋只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牛鼻子老道自从露出了狐狸尾巴之后,每每劝说自己都极为露骨,难道他就真不怕死吗?
然则,秦晋纵使认为清虚子的建议有道理,却也不会采纳。因为在长安城中,除了天子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按照时间推算,加入李隆基没有让自己失望的话,此时怕是已经偷偷潜出长安了。
刚低头沉吟了一阵,却听远远有探马来报。
“报!渭水北岸发现大批百姓,正往冯翊郡方向去!”
什么?逃难的百姓?秦晋心中不由得一紧,莫非此时长安城已经失陷了?
“速去向百姓打探情况,长安究竟情况如何!”
得令之后,探马又飞速离去,不一会就带回来几个衣衫颇为华贵的中年男人。
秦晋亲自询问之下,这才发现那些逃难的人多是出自长安富贵之家,而且有不少人还有爵位在身。
被“请来”的几位得知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年轻将军竟是震动京师内外的神武大将军秦晋,立时肃然起敬。
“原来是大将军,大将军因何此时才来啊?”
一句话问出口去,几个人嚎啕大哭。时长安之人多知道秦晋就任神武大将军,是以这几个富贵之家的子弟仍旧称其为大将军
秦晋被哭的阵阵心烦,都是男人,动不动就嚎啕大哭,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但又不好对这些人发作,是以只得耐着性子劝了几句才问道:
“诸位何故如此伤心?”
几个人这才说起正题,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以一种极为神秘的口吻低声说道:
‘一早上就听到宫中传言,天子已经趁夜逃离长安,长就要守不住了。’
另一个人紧跟着附和道:
“如果秦大将军能早一日抵达长安,天子未必会信心尽失而逃走啊……”
这几个人也不等秦晋说话,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了长安城内的各种流言蜚语。
秦晋暗暗苦笑,李隆基还真是没能让自己失望,果然在某个夜晚瞒着所有的大臣,偷偷的逃离了长安。既然如此,他便再不能耽搁,必须立即南渡渭水,到长安去。
“请恕在下多嘴,大将军此时到长安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几家是因为先一步得到了内情,所以逃出来的早。此时天子逃走的消息怕是早就传遍了京师内外,一锅烂粥就算天神下凡也难有回天之力。”
这些富贵之家的子弟显然见多识广并不惧怕手握重兵重权的秦晋,非但如此还不断的向他提建议。
“陈兄所言极是,方闻大将军在河东用兵复土,又为冯翊郡牧守,何不据地而守,静待时机力图恢复呢?”
秦晋心中又是一阵苦笑,看来这些富贵之家的子弟居然也对朝廷不报任何信心。说好听的是据地而守,静待时机,究其竟不过是建议秦晋割据自保,他们也好大树底下乘凉。
“实不相瞒,诸位兄弟都是冲着大将军的名声,这才结伴去冯翊投靠,假若大将军守住冯翊,依托河东与朔方河套之地,未必不能撑起大唐的半壁江山啊!”
此时秦晋已经插不上话了,却听又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