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蕙,若是朕将你送出宫去,你去找个爱你的人,爱这个孩子的人,给你自己和孩子一个好的以后,你可愿意?”拓跋韶认真的看着楚蕙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
楚蕙闻言突然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拓跋韶,送……送她出宫?找另一个人……
不……她不要……她是贤妃,是他的贤妃,她不要出宫,她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孩子以后会是这个大周的主,她不要出宫……她不要……
楚蕙像是魔怔了一般摇着头,看着拓跋韶道:“太子哥哥,你怎的这般狠心,蕙蕙现在怀上您的孩子了,你怎么能……怎么就忍心赶蕙蕙走呢?”
楚蕙鬓都散了开来,簪子随着她的动作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她双眼肿成了一条线,但仍还在往外流着泪,“皇上,蕙蕙求您!蕙蕙求您了,不要赶蕙蕙走,蕙蕙求您了……”
拓跋韶见楚蕙情绪这般激动,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如今怀着孩子,也不能太过于刺激她,但如今不把话说清楚,等孩子出世后,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你先莫哭,来……先喝口水,朕没说要赶你走,朕只想同你把话言明罢了。”拓跋韶端起旁边的茶盏给楚蕙倒了一杯水,摸了摸杯壁后才递给楚蕙。
楚蕙接过拓跋韶手中的茶盏,喝了几口后,却还是紧盯着拓跋韶,像是受了伤的小鹿似的,生怕拓跋韶下一刻便将她送出宫去,那她便什么都没了……
“皇上……臣妾……臣妾心里有您,臣妾不想走,您现在不爱这个孩子,但也许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您便喜欢上了呢,他也许眉毛像您,鼻子嘴巴都像您,您可能一眼就会喜欢呢……”楚蕙急急的说出了这么一大段,她搜肠刮肚想着理由来说服拓跋韶。
爱……喜欢哪里是那么简单……朕心里只有洵儿,便只会有着与洵儿的孩子,即使他不好看,那朕也会爱到心眼里去,爱和喜欢真的是一丝丝都勉强不得……
“你回去再想想好吗?朕不逼你,但是你要为这个孩子多想想,后宫里看着安逸富贵,但其实呢,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能明白,所以,朕终有一日是要散了这后宫的,这些好女子们,都该有个好归宿才是,你也一样。”拓跋韶起身看着柔声劝道。
楚蕙今日这个状态,不宜再多说了,毕竟她还怀着孩子,若是话再说的重些,她怕是接受不了。
楚蕙浑浑噩噩的跟着拓跋韶一起站了起来,紧接着像是飘出了议事殿一般,又被宫女扶了回去,夏日的风吹到她的脸上,但她的双手却冰凉彻骨,冷寒如斯。
楚蕙现在脑袋里只有拓跋韶所说散了后宫这句话,他要为萧贵妃散了这后宫,独宠她一人!
那自己呢?自己再也不能陪在他身旁了是不是,即使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烈日太过于灼热,像是一团白球似的,直击入人的心里,让人直欲承受不住,楚蕙只觉得双眼旁的两穴处突突的跳了起来,等她想抬手按一按的时候,眼前却突然黑了下来……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婢女惊恐的叫唤声。
偌大的一片树林,风吹的树叶一片沙沙的响声,此刻萧言正带着三队人马隐在草丛之中,人不多,只有十几人左右,但个个都是跟在萧言身边,身经百战的精兵。
萧言从于县用了半天时间赶到了文州城外的这片树林,只静待黑夜的降临便能悄悄进城,但如今只在这文州城外,不知为何,萧言却感觉到了一种死气,从文州城墙内往外蔓延着,让人无端觉得汗毛直立。
但现下最重要的,是擒住林锡,让林锡能把吞进去的物资都吐出来,再用这些物资去救文州的百姓。
虽说此时已到黄昏时候,但热的厉害,埋在草丛里的每一个兵将额头上都是一片汗涔涔的,他们脸上也都是热汗,但双眸却都是紧紧的盯着那城墙之上,观察着城墙上巡逻之人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天色慢慢昏暗了下来,像是拉上一场幕布似的,而这个整片树林也只能听到三两下的蝉鸣声,和虫子扑哧翅膀的声音,夜越来越黑,但萧言身子却是越来越紧绷,像是个蓄势待的豹子一般。
城墙上的人有些昏昏欲睡起来,那人把手中的长戟放了下来,走到一旁坐在准备打个盹。
萧言双眸一眯!正是好时机!他朝后方打了个手势,便往前移动起来,等靠近了城门,再飞身上墙,像阵风一般飞了过去……
城墙上有两人当值,一人靠在一旁打着盹,另一人虽然还站在那里,但双眼已经迷迷蒙蒙,像是下一刻便要躺下睡着了一般,等萧言过了城墙之后,又一名将士飞身落到了萧言身边,陆陆续续等打盹的那人已经睡醒后,最后一个罗青也从城墙那边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