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为了解谢将军不过了,偷鸡摸狗的事,正为你之所长”,桓冲顺势玩笑道。
“摸秦国的狗,偷秦国的鸡,最为快意!”。
刘霄答得完全出乎桓冲意料,蓦地一愣后,桓冲看向刘霄大笑道:“堂堂谢家玉兰门户,不曾想有长度这般天马行空,行事不拘一格之人,当真奇人奇事!”。
青泥县城。
秦国辅国将军王猛和建武将军姚苌所率的三万大军于昨夜抵达青泥县境内,在距离青泥城池不到五里的地方停下脚步,扎下结实营盘,小心翼翼地与对面的晋军对峙起来。
王猛和姚苌知道秦王苻坚已命杨安、张蚝两人不计代价率军前去攻打洛阳,意图借此调动武关至青泥一带严实布防的桓温所部。
策是好策,但此时的王猛始终放不下心来,一想到建节将军邓羌遭受到的惨败,一片阴影就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桓温在明,这个任何人都能看见,关键是那支在背后偷袭邓羌的晋国骑兵至今不知所踪,隐藏在暗处的刀锋才是最锋利最致命的,这个王猛当然清楚。
秦国以攻打洛阳为诱饵,试图引诱桓温分兵前去。如今王猛细细一想,晋国为何不能同样以洛阳为诱饵,示秦国以空虚,引诱秦军前去攻打?
秦国可以来一招围点打援,晋国为什么不能将计就计,设伏将前去攻打洛阳的秦军诱而歼之?
此时,洛阳城下应该大战已起,可对面的桓温依然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分兵增援的意思,难道一切皆在桓温的掌握之中?王猛越想越心惊!
“姚将军,洛阳那边可有消息?”,军帐之中,三万大军的主将王猛问副将姚苌道。
“杨安、张蚝两位将军已经兵临洛阳城下,一万步骑没有保留,全力攻城,战已有两日”,姚苌答道。
“一万大军攻城,据报说洛阳晋国守军不过三千,为何久攻不下?”,王猛起疑问道。
“说来也是怪事,杨将军遣人来报说,两日来我军发起十来次攻势,每每见到洛阳城摇摇欲破,却在最后关头咬牙坚持下来,白白折损了我军三千人马”。
“折损有三千余人?”,王猛分外困惑地看向姚苌,良久后说道,“难道晋国想依仗洛阳的高城险壑,来消耗我军人马于城下?”。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姚苌略作思忖后答道。
“今次不比往昔,如今晋国的统兵之将,行事愈发的让人难测了!”,王猛费力微闭上双眼,长叹一声道,同时,先前心中的那道阴影越发的浓重起来。
既不能退,又不能进,麾下虽有三万大军,但王猛对这般进退失据的局面深感无奈。
秦王苻坚对他的期望不可谓不殷切,而麾下三万大军的背后,就是秦国的国都长安城,这三万大军,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有道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
王猛只注意到那支一直处在暗中的晋军骑兵,却没考虑到已经兵伐秦国的燕军也是有骑兵的。
洛阳城,此时已经一片疮痍,但是依旧屹立不倒。
高大的城墙上,秦军杨安、张蚝部发起的一波攻势刚刚退潮,颍川太守毛穆之、步兵校尉朱江和长水校尉张弛三人于城头上负手而立。
“太守麾下伤亡如何?”,朱江问毛穆之道。
“三千守军,死伤过半”,毛穆之沉痛回道。
“好在校尉英明,于那夜大破邓羌所部后命中军步卒悉数回撤洛阳城中”,张弛感叹道。
“是呀!”,毛穆之接口道,“要不是步兵和长水两校及时回驻洛阳,恐怕早已城破多时了”。
毛穆之的感激朱江听得出来,不过朱江并没有示人以大恩的姿态,转而另起一头问张弛道:“秦军如今算是发了狠,你派往平阳的人为何还未回归?虽然有我们中军协助毛太守驻防洛阳,但终究人马不多,且有不少新卒”。</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