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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
小锦已看出贺师傅、孟师傅有所隐瞒,她伸手摩挲着白瓷茶盅,一尘不染的茶盅带着热量,从小锦的指尖传到手上。
“两位师傅和我哥一个桌子吃饭也有一年多了,我哥的秉性你们也是知道,若不是他出了门,今个这事是怎么也出不了的。毛师傅怎能拿油青换了水蓝?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两位师傅日日和毛师傅在一起,你们是在一个屋子里干活,即便选材到雕刻都是毛师傅一人所为,但是这中间洗玉、磨形也得经过您二位的手,你们就没看出端倪来?”
未等二人回话,小锦又接着说道:“当初乔会长举荐了几位到我金兰铺子,说您二位和毛师傅是苏州数一数二的玉匠,若说一人看走眼我信,但说你们三个都跟着看走了眼,那这事可就奇了。宝嘉这样的都能认出是油青来,没来由你们认不出啊。”
这话说完,小锦犀利的扫过二人的脸,让平日里就有些胆小的孟师傅心头颤了颤。
“三掌柜的意思是我们联合毛师傅监守自盗喽。”贺师傅比孟师傅要冷静的多,听出了小锦的话里有话。
“三掌柜,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我和老贺要是同老毛通了气,这会子跑得就不是他一个了。我们为何不跑?那块翡翠从头到尾老毛都没让我们碰过,正好我们手上也有别的活计,他一个人能担了去,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孟师傅终于觉出味了,虽说他胆小怯弱,但被人家泼脏水,他还是觉得受不住,鼓起气来,梗着脖子就争辩道。
小锦看着这两人,未见他们眼中有什么异样。心中便有些踯躅,他们会是毛师傅一伙的吗?
“贺师傅别身体,孟师傅也别激动,小锦我只是这么一说。并非是怀疑二位。孟师傅刚刚说,你们手上也分了活?近日买翡翠的人很多吗?”小锦问。
贺师傅没好气地说道:“多不多,你作为掌柜的还不知道吗?”
小锦知道贺师傅这是气她刚刚怀疑他们,也不在意,仔细想了想道:“这几日卖出了四块水蓝种,还有三个弥勒佛玉石,我记得还有两副翡翠耳坠子也是近日卖出的,不知这些哪些是成品,哪些是经了两位师傅的手的?”
孟师傅看了看贺师傅,看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说道:“三个弥勒佛的玉石坠子都是成品,早几日就刻出来摆着了,四块水蓝种的翡翠都是人家定下的,加上老毛在刻的那块一共是五块,我那日还说呢。这几日是怎么了,生意都凑一块了,怎么大伙儿都看中水蓝了。至于那两副翡翠耳坠有一副是贺师傅打的,另一副是早前大掌柜亲手做的。”
孟师傅说得清清楚楚,小锦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店里的水蓝种和弥勒佛像都是在这几日突然被买断的,剩下的一块是最为值钱的冰种,这里头有什么联系吗?毛师傅虽然平日少言寡语。但曾听哥哥提过,他是三人当中最踏实肯干的了,为何突然间会作出这等不耻之事,难道是家里头有了变故?不能啊,即便家里头有了变故,他说出来不比自毁声誉来的强?他在苏州玉石界也算小有名气。怎么就会为了一块并非价值连城的水蓝就把自己的声名给毁了吗?他应该清楚这样做,以后谁还敢雇他?
正当小锦陷入沉思时,就听性子有些急躁的贺师傅不耐说道:“三掌柜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我手头上还有活要干呢。”
小锦回过神,瞅着贺师傅拉长了脸。一脸不耐烦地在那嚷嚷要回去干活,心想着这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却是个耿直的,今个受了自己的怀疑,竟没有撂担子说不干,反而只说要回去干活。
小锦起身福了福,说道:“两位师傅对不住了,今个店里出了这事,小锦也是按例问问,您二位别在意。”
孟师傅连忙回礼道:“小姐严重了,您问得应当,老毛这样做,对我们这些玉石师傅的声誉都有影响。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
贺师傅寒着脸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孟师傅赶紧跟上,走出大门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小锦正盯着他们瞧,立马害怕地收回了目光。
小锦唤来小桃,要她以送茶点为由,去听孟师傅和贺师傅的墙根。
小桃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