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小桃回来,小锦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可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小桃道:“原本奴婢就听得里头一片嘈杂声,似乎是两个师傅在干活,奴婢便端了茶水点心进去,说是今个春梅婶做的多了,让各位师傅先尝尝。孟师傅倒是客气,接过后还谢了我,贺师傅却是个冷面的,连瞅都不瞅我一眼就去净手拿东西吃。我出了屋子,躲在屋外听,先是孟师傅在说点心好吃的声音,随即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孟师傅问贺师傅要不要把前段日子看到的事告诉三掌柜您?”
“哦?孟师傅可说什么事?贺师傅如何回答?”小锦赶紧问道,她就知道孟师傅和贺师傅肯定知道了啥。
小桃继续说道:“奴婢听到贺师傅没好气地说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就一定和老毛的事有关了?然后奴婢又听孟师傅争辩说老毛就是那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越发的不愿意说话,有时候还静静地在那发呆。说不定就是因为见了那人,才导致今天这个事呢,更有可能就是那人让老毛这么做的。贺师傅听了,哼了两声,说要说你去说,我只知道做好我分内的事就行,其它的事少管。之后,我便没听到两位师傅的声音,又只听到了嘈杂声。
小锦听了小桃的话,总算理出了一点点头绪。毛师傅肯定见过了什么人,这才会发生这种变化,那这人是谁,与他说了什么?看来只能再问问孟师傅了。
再想想,孟师傅现在还在纠结徘徊中,她还是先等宝嘉回来,若是那边堵到了毛师傅,那一切不是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吗?
等到傍晚,终于等到了宝嘉回来。
宝嘉气喘吁吁地带着两个伙计回到店铺,一进门就直奔小锦跟前说道:“还是让他跑了。我们去了他家,见他老娘还在家,心想着他不会丢下娘亲不管,便悄悄躲了起来,就等他回来。果不其然,等了大半日,终于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回来了,进门收拾了衣物,要带着老娘走。我们冲上前去抓他,却不想他回身就冲回了屋子,锁上前门从后门跑了。我和两个伙计追了他两条街,还是被他丢了。”宝嘉越说越懊恼,最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真是蠢极了,早就该让一个伙计到后门去堵,这样他就跑不了了。”
小锦虽然对没能抓回毛师傅的事很失望,但是她也不忍看着宝嘉如此自责。宝嘉已经尽力了,她知道。
“你也别怪自己了,他是逃命的,我们只是捉人的,怎能逃得过他?”小锦安慰了宝嘉几句,又将小桃听来的事说给了宝嘉听。
宝嘉听后,皱了皱眉头道:“孟师傅和贺师傅都知道些什么,只是贺师傅性子一向冷傲,他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而孟师傅要和善些,我看我去试试,敲敲他,说不定他就说了。”
小锦点点头,宝嘉出马确实合适些,毕竟和这些师傅们长期混在一起,对他们的脾性也摸得透。
宝嘉说去就去,半路拦住了下工回家的孟师傅,将他领进了附近的一家菜馆,点了两个小菜,烫了一壶酒,两人就聊了起来。
“今个这事,让铺子损失了至少两百两的银子,唉,毛师傅也真是的,那块翡翠料子说值钱也就那个样子,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一个手艺人的名声啊。”宝嘉一杯热酒下肚,感慨万分。
孟师傅咕咚一声喝下杯中酒,拿筷子挑了一块白切五花肉放进口中,大口嚼了咽下,然后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老毛这个人,平时闷不吭声的,其实还是不错的,谁想他会作出这种自毁名声的事来。”
宝嘉吃了颗花生米道:“孟师傅天天和他在一块,就没觉得他有了异样?”
“能有什么异样?”孟师傅给宝嘉倒上酒,反问道。
“比如说他有没有提过家里出了事,或是哪里急需要钱?”宝嘉提示。
“他家里头就一个老娘,媳妇早年跟人家跑了,女儿养到七八岁大的光景却丢了,这才让他变得跟个闷葫芦似的。若说用钱,他家开支不大,按理工钱就足够了。”孟师傅最后一句说得极轻,似是自言自语。
宝嘉举杯同他碰了,一饮而尽道:“若说这样,那这事还真就怪了,好好的怎么就想到以次充好,偷梁换柱了。”
顿了顿,宝嘉继续道:“今个我去他家堵他,本是没多大把握的,谁想他也是个孝顺的,逃跑也不忘自个儿娘亲,竟冒险回来,差一点就被我们逮住了。”
孟师傅道:“这么说还是让他跑了?”
“嗯。跑了。所以三掌柜就去准备去报官,被我劝住了,我想着一旦报官您和贺师傅不都得牵连进去,这事还是先查查再说。”宝嘉说着,瞅了瞅孟师傅,就见他拿着酒杯愣在当场。
孟师傅胆小,他可不想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