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俊义被柴靖宇这句话气得老脸发白,正想要反诘一句,却又被柴靖宇抢了先:“所以我说,二叔你是精明得过了头,精明得有些蠢了,柴家之所以没被你这个精明人给折腾死,亏得了我这个荒唐无稽的败家子够荒唐,也多亏了蔡德章和陈文敬一个比一个倒霉,居然一个接一个地中了尸毒变成了丧尸,要不然,恐怕柴家真被蔡德章那厮给灭了族!”
柴俊义原本还十分生气,这时候却突然又不怒了,倒是给柴靖宇丢了一个笑脸:“我的乖侄儿,你现在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你想让我跟你生气么?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自今而后,咱们的身份都有所不同了,让我生气?你配么?”
柴靖宇笑道:“呵!连折子都还没递出去呢,居然就已经以国公自居了?”
柴俊义道:“我告诉你,大爷我今儿个高兴,就不跟你这竖子计较!你这性子,是该改改了,否则日后要是招惹了人,只怕没人替你擦屁股!”
柴靖宇道:“不劳二叔费心,您既然是要去递折子,就先走您的呐!或者您不忙着去上折子,要等着跟我一块儿守夜?”
柴俊义冷哼一声,依旧趾高气扬,甩手便走了。
等柴俊义走出门,柴老夫人将手中的香猛然折断,冷声道:“这畜生!这畜生居然敢在老头子的眼跟前气老身,真是岂有此理!递交报丧折子的事,老身没有寻你麻烦,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敢在老身面前得瑟,得了便宜还卖乖,老身要不是顾着老头子的遗愿,早将你扒拉到一边去了!”
柴靖宇见柴老夫人被气得不轻,宽慰她道:“奶奶不必生气,要说这世上,世事总是变幻无常,有些人自以为是,却未必能得什么好结果。”
柴老夫人道:“罢了,老身这孙儿原是个精干的,知道了这一点,老身还有何求?柴庆啊柴庆,可惜你走得太早啊!”
柴庆正是老国公的名字。
柴靖宇道:“袁管家,奶奶年事已高,不能熬太长时间,快扶她去休息吧。”
袁管家点头应了,然后扶着柴老夫人去休息,过了没多久,袁管家又赶了回来,躬身道:“大少爷,您找我?”
柴靖宇愕然:“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袁管家却不回答。
柴靖宇知道袁管家最是沉默寡言,于是也不多问,只是道:“袁管家,我想学武功,求您教我。”
袁管家蹙眉道:“大少爷,怎地忽然要习武?”
柴靖宇因为是早产儿,娘胎中先天不足,是以身子孱弱,幼时柴老夫人便想让他练一练武,但袁管家说他年纪幼小,筋骨太嫩,体质太弱,冒然习武,非但不能强身健体,还恐伤了元气,所以就打算等他长大些再让他学。但过了十三岁,柴靖宇性情大变,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定性,别人就算教他,他也耐不下性子学了,怎么这时候,却突然要习武了?
柴靖宇道:“这五年过得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病老头一去世,突然发现不能这么蹉跎下去,经历了一场尸祸,才知道身子骨连风都经不住,又见袁管家出手,十分艳羡,所以才起了这个心思。”
袁管家道:“大少爷要习武,老奴自然不敢藏私,只不过……”
跟袁管家说话,有时候十分省心,因为你只需说两个字,他便能领悟你的所有意思,对于柴老夫人而言,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只丢给他一个眼色,袁管家就心领神会,知道要去怎么做了;但有时候又非常费心,因为这老头儿太过寡言,偏偏不爱说话,从来不将话明明确确说完,别人总是得猜他的意思,而且还未必能够猜对。
柴靖宇急切道:“只不过什么?”
袁管家道:“只能教你一套五禽戏,用来强身,真正可以杀人的功夫,只怕没法教你。”
在柴靖宇的理解中,五禽戏是华佗所创,那还不跟保健体操一样,完全是用来健身的,哪里算得上什么武功?
柴靖宇不得不问:“那为何杀人的功夫没法教?”
袁管家道:“杀人之术自然也是有的,但老奴所学的功夫,实在太过霸道,容易伤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