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军官奋力将身上的军装脱掉，扔了，嚎啕大哭，其余三个伪军士兵，也脱掉服装，捂着脸哭起来。

他们不理睬赵羽，回去收拾战场，主要是检查死伤的人员，将死的收拢到一起，将受伤的搀扶起来，可惜，赵羽的枪法太准，被弹的无一能活，受伤的都是手雷的弹片。

赵羽不知所措地看着。

很快，他们整理完毕，受伤的军官过来，一副傻乎乎受到刺激，过分哀伤的样子，其余三个士兵也都义愤填膺，仇恨地盯着赵羽。

“告诉我，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穿着日伪军的衣服？”赵羽觉察，果然是乌龙了！

“滚，你不配知道！滚！”军官疯地吼叫着，转身抓起地上一支步枪，咔咔咔拉动枪栓，想了想直接朝赵羽瞄准。

赵羽本能地一个躲闪，斜刺里冲上去，将步枪夺了：“告诉我，你们是新四军哪一部分的！”

军官不理睬，搂着一个尸体痛哭。

赵羽从来都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啊！

“告诉你，我们是新四军第六师的部队，刚刚编组，之前是江南抗日义勇军独立第二支队，后来改编为新四军挺进纵队，这位，是我们的支队副司令员老邓！”一个士兵见赵羽很无辜的样子，抹了眼泪说。

“老邓？哪个老邓？”赵羽还是不敢，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军官回身，恶狠狠地看着赵羽：“邓本殷，”

邓本殷？这个名字陌生，不，还有些熟悉，好像哪里，好像初中历史课本里有吧？

赵羽极力地思索回顾着，藉此来躲避可能的他不能相信的真相。

见赵羽神态古怪，军官放下尸体，有些自嘲：“就是那个十几年前，在广东南部割据的军阀头子邓本殷，后来，被国民政府赶跑了的，不过，我现在是抗战的分子，新四军的支队副司令！”

赵羽不相信。

其他几个战士，纷纷点头：“我们邓司令原来组建的是江浙游击军，后来加入了新四军，这一次，专门奉命来拯救你，”

赵羽反诘：“我和涂林少校乘坐飞机往上海，你们知道吗？”

这些人摇头，原来，他们早早接到命令以后撒开网南下，因为没有电台，还不知道这些。

“我们的确是新四军，赵羽，你，你随便乱开枪，杀了我们这么多好同志啊，你，你这个愣头青！”邓本殷痛心疾。

轰的一声，赵羽脑袋里一片空白，浑身瘫软无力，蹲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自己人打自己人了，自相残杀，还亏得自己得意洋洋，以为再次痛击了敌人，卧槽！

赵羽恨不得将自己的头都有拔光了，不，把自己的脑袋都拔下来！

太骄傲了，太过分了，太得意了，太猖狂了。

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悲剧的，当时他们的喊话就可以怀疑，完全可以停滞下来问话啊。

至少干掉新四军十几个人！

愣了半天，赵羽走过去，面对十一具尸体，几个伤员，深深三鞠躬，又跪下来，连磕九个响头：“对不起。”

赵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没有给自己丝毫的辩解，想了再想，拔出匕，准备自杀。

十一条人命啊。

“慢，赵羽，你不能这样，要死，也得经过组织上批准！”一名士兵上前，夺取了他的匕，不过，看他的年龄，好像有三十多岁，应该也是个军官。

“嗯？”赵羽看他。

“我是这个支队的第一连政治指导员，赵羽同志，我们是误会，误会，所以，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回到部队，见了我们师长再说，我相信，组织上会正确认识这次误会的。”

“让他自杀吧，”邓本殷冷冷地说。

“邓司令员，不能这样意气用事，赵羽同志是八路军的敢死队长，他的生死也应该由组织上决定，再说，这的确是误会，我们都误会了！”指导员耐心地劝说。

邓本殷不再说话，继续抱着尸体哭，好像那个人是他的亲族。

北面，突然传来了清脆密集的枪声，随即，赵羽看见一队日伪军从据点里出来，瞄准他们的方向迂回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