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承平帝下旨谢家主子不得出门,就算是周家人来长安,齐铜锁也不能去接。
没办法,她只好派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在城门口侯着。
等了半早上也没信儿,齐铜锁不由心焦,才说要到家门口等一等,却见一个小厮跑来见了齐铜锁当下弯腰见礼:“太太,周家老爷太太到了。”
“真的?”齐铜锁一阵欢喜:“进城了没?现在走到哪儿了?”
小厮一笑:“进城了,进城了,如今怕过了朱雀街吧,恐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这就好,我赶紧告诉老太太去。”齐铜锁赏了小厮一块碎银子,转身进屋寻谢老太太去了。
谢老太太这些日子忧心燕州的事情,人显的极没有精神,整日卧病在床,大夫来了好几拨,药也吃了无数可都不见好,没办法只好请太医来瞧,太医看了只说是心病,吃多少药都不管用。
谢定国和齐铜锁为这事愁的,好几宿都没睡好觉,两口子没办法只好轮流守着老太太,时常的讲个笑话或者说些外头的事情给老太太听,倒也哄的老太太一日里能开怀那么一两次。
齐铜锁进屋的时候,谢老太太靠在罗汉榻上,身上盖着从肃州捎来的厚实的毛毯,手中抱着手炉,正和几个丫头说笑。
见齐铜锁进来,老太太朝她招招手:“可是你姐姐来了?”
“是呢。”齐铜锁笑了笑,谢老太太叫她过去坐下:“你也别急,总归一会儿就来了,赶紧的坐下歇歇,挺重的身子了,你也得保重些。”
齐铜锁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和大姐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心里怪想得慌。”
“这一回啊,你大姐来了就不走了,往后有你们姐妹相伴的时候。”谢老太太笑着劝齐铜锁。
齐铜锁点头:“我心里明白着呢。”
一行说,她一行摸了摸高高鼓起的肚子:“奶奶别担心,我身子壮实着呢,肯定没事。”
谢老太太摇头苦笑:“别老说没事没事的,就是再没事,你也得给我小心些。”
齐铜锁向来不怎么会说话,是个心里最实诚的,谢老太太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安安生生坐着,保管再不出去了。
祖孙俩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得外头有丫头喊上了:“来了,来了,周太太和周大娘子来了……”
齐铜锁赶紧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谢老太太忙叫几个丫头跟上去。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齐铜锁和齐金枝进屋,这齐金枝谢老太太倒是见过,只是约摸两年未见,有些认不得了。
齐金枝身后还跟了一个长的清丽婉约的女子,谢老太太想着,这大约就是周家那位没出嫁的大姑娘了吧。
等到齐金枝进门,就和周家大娘子过来拜见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忙笑呵呵的受了礼,又叫两个人坐下,忙着叫丫头们上茶上点心。
等一切准备妥当,齐金枝才笑着问谢老太太:“老太太身体可还好?我瞧着倒是不如前年见您的时候身子硬朗了,脸色也不如那时候,您可得多保养着啊。”
谢老太太一笑:“年纪大了,难免这里病那里痛的,反正也就那样了,再保养也于事无补,又何必给孩子们寻事呢。”
“这话可不对了。”齐金枝有几分不赞同:“您老就是谢家的定海神针,有您在什么事都好商量,小辈们做事心里也有谱,若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您瞧我三妹妹这副傻样子,她能做什么,她可撑不起这谢家门庭来。”
这一句话说的谢老太太不说话了。
齐金枝见此,笑着继续道:“说起来,我们虽远在燕州,可长安城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谢家的事情也都清楚,刚才,三妹还和我说您老犯了心病,总是医不好,她也急的很,说到这里,我可得好生劝劝您老了。”
“你劝我什么?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想不开。”谢老太太勉强的笑了笑,歪着身子,有几分有气无力。
齐金枝起身,过去扶了扶老太太,在她身边坐下,亲亲热热道:“咱们两家是姻亲,再亲近不过的,论起来,我从三妹这里也该叫您一声奶奶的。”
“哎哟。”谢老太太倒是又笑了:“我白得一个大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