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导致沈璧动手能力极强,同样的物品最多毁个两三件,他就能不破坏构造完美拆卸部件,再多拆几次,就能重新组合,这妥妥是一个高级技师后备役,要是再拥有设计能力,那……
恰恰这一点,方天林丝毫不担心。。しxs。co自家这三个孩子,想象力丰富,创造能力更是一绝,从七巧板和积木玩耍中便能看出这一点。要不是现在孩子还小,很多东西凭他们自己根本没法制作,方天林完全相信,大儿子早就动手整出一堆让他不明觉厉的玩意。
沈璧还是很乖的,只要双亲不让动的东西,他就不会动,这次也是他试着拆卸的时候没人反对,他才尽情拆着玩,可惜拆了半天拆不动,知道再拆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他便歇了心思。
最终这把劲弩落在沈璋身上。弩比较重,亏得他力气比同龄孩子大,才能举起来。
见二儿子举弩的姿势像模像样,方天林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孩子很喜欢舞刀弄枪,特别是远程武器,更是抱着就不肯撒手。
时间一晃而过,临近黄昏,船只抵达云州港。
这个时候,货物来不及运进城内,被卸在安家货仓中。方天林他们雇了两辆马车,先带了一部分回去,留下两个人看管仓库,其余人都回城。
一到家,住在隔壁小院的沈家湖他们就过来造访。
“二哥,又出问题了?”看着几人黑沉着一张脸,沈家河心跟着提起。
“请的厨师被人挖走了,擅长刀工的学徒也走了两个。”沈家溪难掩愤怒,“新请的厨师厨艺还行,但火候一两天内难以掌握精准,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刀工学徒更麻烦,我们要求比较高,切那么薄不容易,切废的比例很高。”
“就这些吗?”方天林坐得四平八稳,情绪完全不为这些坏消息所动。
众人闻言,都一脸无语地望着他,脸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难道这些还不够?
“原料已经弄妥,厨师刀工师傅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出门之前就雇了几人,这几天应该练得差不多,明天就让他们正式上工。”方天林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这还只是他的其中一手准备,要是请不到人,他不介意弄一条炸薯片的流水线出来,到时候连厨师跟刀工师傅都省了,光沈家这么十来个人,就能生产出大量薯片。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这么做。方天林宁可薯片生意做不成,也不想让家人置身于危险中。
“你什么时候请的?”沈家河一脸诧异,这事连他都不知道。
方天林顿觉不好,忙讪笑着说道:“我在城外找的,这不是一忙起来就忘了了告诉你吗?”
沈家河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只是惊诧于媳妇跟他几乎整天都在一起,一时没想起来他什么时候离开过那么长时间。现在他一细想,倒是现的确有这么一天,就在第一次去码头那天下午,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媳妇的踪影,还以为是在家里陪孩子,根本就没往其他方面想。
见所有麻烦都解决了,沈家湖几人立刻告辞,顺便将三胞胎也带走。他们可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更主要的是,不知为何,沈家河夫夫尽管没有眉来眼去,却让他们看着有种眼瞎的感觉,为了自己的眼睛考虑,他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这几天方天林跟沈家河天天有事要忙,两人有段日子没深入交流过,现在问题都处理完毕,哪还忍得住?沈家湖他们一走,房间里顿时春~色弥漫。
事后,两人都一副餍足的神色,惬意地享受着情~事的余韵,谁也不想动弹,无奈晚饭还没用,孩子们也没接回来,只得待身体跟情绪都平复之后,披上衣服去了隔壁。
成亲有几年,不说方天林,即便是沈家河,脸皮也厚了许多。农家人没那么多忌讳,见两人过来,沈家湖等人都笑着打趣调侃,方天林大方接下,沈家河没媳妇那么放得开,却也不至于跟之前那样羞得没脸见人,不管兄弟们怎么揶揄,俱都一脸笑容以对。
商人一旦做到一定地步,就会脱出原本行业,插足其他领域,只是一般情况下,对于后进生意并不会那么看重。饮食行业中酒楼最为赚钱,但以零食糕点起家的也不是没有,且为数并不少。对于这些商家而言,薯片生意就值得一做。
方天林他们到家没两天,云州城但凡有点名气的点心铺子都开始售卖薯片。完全没给人喘息的机会,仿佛种子一夜间生根芽,长出茂盛的枝叶般,铺天盖地全是它。
沈家人刚安下来的心,立刻又高高悬起。他们可是几乎把所有身家都压在食坊上面,要是食坊被人挤垮,可真就只能去乡下种田养鸡了。
其他糕点零食铺子货物种类繁多,而沈记“好再来”食坊却只有一种,大量薯片充斥在市场上,对沈家造成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至少短时间内是如此,这从食坊每天销售额急剧减少就能看出一斑。
沈家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各个都愁眉不展。
“三弟妹,这两天我去看了,别家铺子里卖的薯片价格各异,那些上档次的店铺比我们卖的还贵,部分和我们食坊价格相仿,还有不少却是走平民路线,价格更为低廉。”沈家湖说话语调上扬,显然是为这事着急上火,“咱要不要降价?”
方天林摇头予以否决:“这个时候降价,只会降低沈记这个招牌的档次,不合适。”
“那要怎么办?”众人齐齐将目光扫向方天林。
“等。现在是食坊最低谷,过一段日子,销售量会上来一些,但想要跟以前一样做独家生意是不可能了。”方天林并没有那么忧愁,“咱家到底是第一个做薯片生意之人,近一个月下来,已经有了一定口碑,应该会有人只认沈记招牌,更何况沈记薯片各种口味别人未必能仿制,食坊垮不了,就是没以前那么赚钱而已。”
沈家湖他们稍一想便认同方天林这个说法,没看各家铺子卖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吗?能长久屹立不倒的多半都是有别人家没有的配方。要是方子有那么容易模仿,那些酒楼之类岂不都成了大路货,谁想开就能开?
其他商家随后跟进一事,在场众人都清楚这是必然现象,他们都做好了准备,只是谁也没想到来势会这么迅猛,不卖则已,一卖就是全城铺货,这才会对食坊产生那么大冲击。
“食坊那边还好说,生意尽管不多,终究还是有的,特别是最贵的那几款,买的人只比以前少上一些。”沈家溪翻着近几日的账本,叹了一口气,“流动摊就麻烦了,中品基本没人要,只有最低价那几种还有人买,魏晓东他们所赚都是跟总销售额挂钩,这几天得的钱都大幅度缩水。”
“这个问题难免,以前那样才是特殊情况,现在只是恢复成正常状态。”方天林瞟了一眼账本上的数字,“他们这几天平均所赚,足够他们生活,要是有人不想干我也不勉强。”
经过方天林这么一番解说,众人心绪变得格外平静。眼下这样不过是暴利消失,一切都回到正轨罢了,只要不亏本,少赚点又如何?要知道种田都有连种子钱都赚不回来的时候,他们现在已盈利,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有顾家订单撑着,即便薯片生意锐减,目前也不大看得出来。方天林其实有想过顾家毁约退单的情况,他翻出契约又重新看了一遍,心绪一片宁静。契约上明白写着,毁约后双方应付的违约金数目,沈家违约要付五百两,顾家是付了定金的,又是买方,违约金加上定金总计是沈家违约金的一半。这个赔付金额足以保证纵使顾家退单,薯片一罐都卖不出去,沈家也不会赔本,这就够了。
尽管方天林不担心薯片生意做不成,但想利用薯片打开市场却是不成了。虽是这么想,方天林却没有太多遗憾。沈家做了近一个月独家生意,不但把投入全赚回来,还有不少盈余,也赚够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风平浪静,沈家河将全部精力都放在顾家订单上,每一罐薯片都要亲自检测,以防出现密封问题导致薯片受潮从而砸了沈记招牌,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订单完不成赔上大笔钱。媳妇赚钱不容易,他不想辛辛苦苦一两个月,结果好处全进了别人口袋。
方天林则在研究鱼片,顺带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其实按他的想法,云州城并不太合适,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偏远地方,才是好去处。商人没有相应的权势,很容易被人一锅端了。其他人方天林不清楚,但他知道上辈子历史上有个豪富沈万三,富可敌国又如何,还不是落个凄惨的下场。
云州城经商不错,但想干点其他事,就太受掣肘,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方天林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时间一晃而过,有了方天林预先准备的厨师跟刀工学徒参与,顾家订单提前一天完成。
顾掌柜随机抽样进行验看,没现什么问题,很爽快就付了货款,一点为难沈家的意思都没有。这让许掌柜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顾家跟沈家最近的遭遇无关似的。事实到底如何,许掌柜也不清楚,但他不信两者之间真毫无关系,世间事哪有这般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