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声隔着几十米也能听得清。
这个本该宁静安乐的早晨,因着这出意外,村子里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
每个人都在想着那个贼会是谁,每个都在诅咒着那个贼不得好死。
而屋子里,紫苏看着陶大娘哭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后,只说了一句,“我们就当从没有过这些钱。”说完,背了竹篓,拿了把柴刀在手里,掉头便往外走。
“二姐……”
三弟牵了四妹的手跑了出来,站在院门口看着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的紫苏。
紫苏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一脸愁苦的二人,使劲的吸了口气,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二人道:“别难过,二姐说了,一定会护住你们,让你们过好日子。”
三弟和四妹点了点头,半响,三弟抬了头看着紫苏道:“二姐,你早些回来,要是晚了,我跟四妹去村头接你。”
紫苏点头,说了声好,走上村头去镇子里的那条路。
三弟和四妹耷拉了脑袋在院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看不见紫苏的身影了,才转身进了屋。
姐弟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紫苏转身朝村外走的时候,另一条身影也正顺着山里的小路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紫苏听完抓药伙计的话,半天没回过神来。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知晓这几贴药便要用尽手里的铜板时,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舍得。
“怎么样,抓不抓?”小伙计许是见惯了她这样的穷人,到不势利,只是和颜悦色的问着她。
紫苏点了点头,嘴里却还是鼓囊了一句“怎么这么贵”,一边探了手去拿藏大竹篓里的铜板。
“因着用的都是好药,光参片就用了好些,别说还有其它的一些贵重的药。”小伙计看着紫苏拿出来的那一吊钱,叹了口气,轻声劝道:“别心疼钱了,人能看好就是好事。”
紫苏点了点头,谢过小伙计,接了包好的药放进竹篓,转身往外走。
出了药房,走上大街,迎面却与陶阿福家的狗娃撞了个对面。
“狗娃!”
紫苏站在原地,讶异的看了手里抓了一油纸包卤猪耳朵的狗娃。不明白,狗娃怎的会在这,又哪来的钱买这种贵的吃食。但转念一想,怕是菊花使人送了信回去,狗娃作为小舅子跑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这般想着,心里便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命啊!
“紫苏!”狗娃先是怔了怔,下一刻,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迎了紫苏走过去,轻声道:“紫苏,你怎么来镇上了?”话落,朝紫苏身后的药房看过去,狐疑的道:“你家有人病了吗?”
紫苏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娘病了。”
“大娘病了?”狗娃失声道:“怎的就病了?”
紫苏笑了笑,不想多说,看了狗娃道:“你是来看你姐的吗?”
狗娃神色僵了僵,下一刻便点头说道:“嗯,我娘不放心,使了我来看看。”
紫苏想起菊花对她的恨意,又因惦记着家里的陶大娘,便道:“哦,我要赶回去给我娘煎药,我先走了。”
“嗯,知道了。”
狗娃让到一边,目送着紫苏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稍倾邹了眉头,转身朝菊花家走去。
紫苏低垂了头憋了口气一路往前走,手紧紧的攥了口袋里仅剩下的那十几个铜板,直将个腮帮子都咬痛了,才缓缓的吐出心头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