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至此,手掌轻挥烛灭,紧又将窗户轻轻打开。又听房上瓦檐隐隐微响,静耳去听,似有三人在房上走动,足声细微,轻如猫行,跨步却大,只两三步,足声已远。可见该伙轻功练得极妙。暗忖:“这些人并非是对我而来,想必去对付店中其他人,对方极似武学好手,不知是谁?如此暗算人家,未免不太光明。”想到这,身形斜纵,从窗口飞出,随即手掌微拂,窗扇轻闭。当下施展出绝妙轻功“攀天步”,上攀数十步,一个空翻,落在一棵公孙树上,居高视下,店内一切尽收眼底。他这几手功夫,轻绝妙至,端无声息。
只见有七道黑影分从西北两房跃下,均手提明晃晃的兵刃,其中一人蹑足走至一间房门前,贴耳凝听了一阵,突地一脚把门踹开,大叫一声:“哪里走!”余下六人也倏地窜近,顿闻房内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撞,有人惨叫一声,随又“喀嚓”声响,显然窗木被人撞断,人从窗户跳出店外。紧接店外一阵拼杀。这时突又有十几人从另三处窗户也跳下厮战,瞧这十几人跳下乃是围攻那原先七人。
厉之华身在高大稠密的树上,见那七人均是蒙面,武功皆为不弱,另一方功夫虽也不俗,但比对方相差甚远。但见那七人刀砍剑刺,脚踢掌击,片刻工夫,将对方伤亡四五人。他心中暗想:“双方不知均系哪路来头,瞧身手均不似普通帮派手下,于当今武林而言,也可称得起响当当的角色。不知有啥仇恨如此相残?”
只见一人唰唰几剑逼退两人,沉声喝问道:“尔等为何三番五次前来暗袭追杀?,有种将牌子亮出来,才算好汉!”只听一人冷笑道:“有本事,竟能活到今日,可你等死就死了,问老子名万还有屁用,既暗杀你这厮,老子还报什么名万,即说了你也不知本人名号,老子成名时,你只非还是个娃娃。”
其中一方虽是人手众多,但对方七人中有两人武功极高,这方除刚才那位话的武功高强外,余者均受挫创,不需多时,必会被对方屠尽。
此时店内客人早被惊醒,除个别胆大的敢把窗户开条缝向外偷看,其他人则吓得裹头蒙被,抖若筛糠。厉之华瞧得心下纳罕,正想下树劝止双方再斗,突见南的房上立有一人叫骂道:“哪来的野种胆敢在这厮杀,要打滚远些去打,别惊老子几个美梦,你娘的别不识相,‘阎王刀’屠四爷在此,哪个不听,可别怪四爷不客气了!”骂声刚尽,这人突“哎哟”大叫,显是中了别人暗器。却听又骂道:“他娘的活腻了,竟敢暗算老子!”
这人刚骂完,猛听一声大响,只见那人站的房顶上突地砖飞瓦碎,蓦从里面传出两个人来,但见那二人手中兵刃咝咝来回磨撞,闪着幽幽蓝光。其中一人骂道:“他娘的找死!胆敢伤我屠四的手下,老子需将你等尽数剔了!”一言未了,二人已落于店外,俄见战围处数排刀光乍然疾闪,紧接惨声迭起,“扑通”一声闷响,一人被刀中夹掌击出丈许,双方登被这一突势搅得向后退离好远。而那两人却不追杀,哈哈大笑着仍来回钢磨兵器不止。
却听一人道:“阁下莫非真的是‘阎王刀’屠四庄主?在下久仰大名,佩服之至。”
那人将刀一撤,哈哈笑道:“算儿子聪明,老子正是‘杀猪高手’屠破刀。尔等均是哪路孬贼,狗胆包天,惊扰老子好梦不说,还敢伤我手下弟兄,当真寻死!”
刚才那人又道:“屠兄原也在此,兄弟倒不知道,你已杀了我们一人,也该知足了,这件事暂先搁置,还望屠兄少管闲事,别让兄弟面子难看。”
屠破刀冷笑道:“你算哪号熊人,居敢威吓老子,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那人心想:“早闻此人刀法神快,近年名震江湖,极难对付,此时应需对他友善,不可稍有得罪,否则他们若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却是功亏一篑。”想毕笑道:“屠兄休怒,兄弟怎敢?只望屠兄二人在旁笑观热闹,小弟感激不尽。”
屠破刀道:“这还像句人言。不过你小子说的是句违心话,恐老子二人同他们联手,倒是狗眼小瞧我屠四了。哪位不服,有胆跟我交上两招,无论输赢,我再也不问。”冲着那人又问道,“你敢不敢同老子对两刀?只怕儿子的刀是纸糊的。哈哈,哈哈!”
那人见他讥骂自己,又摆明向自己挑战,心里又怒又骇,说道:“在下与你并无仇怨,你杀了我一个弟兄,我也并没记仇,屠兄可别欺人太甚!”
屠破刀道:“在我屠四眼里,杀你们这些人,等于杀头猪,吵醒老子的美梦,需每人奉银五十两作歉,否则给我磕三个响头也可。不过,伤我手下的那名狗贼,我需要他的狗命。”
那人道:“伤你手下的那人已被你杀了,你还待怎样?”另一个使剑的汉子怒道:“阁下究竟是受谁指使前来破坏我等要事?”
屠破刀嘿嘿一笑,“啐”地一口唾液吐到那人脸上,骂道:“我受你祖宗的指使。”